只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去。
太上皇將葉道星壓了三十年不見天日,空頂著軍機大臣之名和彰武侯之位,不經磨礪,終不成大器。
葉道星尚且如此,葉楚天真成這般,也不難理解。
只是,還是沒有想到,他竟這般輕易的將那人的話語,真的當真了……
呵……
“愛卿放心,朕定會查出兇手,為汝父報仇。
愛卿也莫要太過悲痛,朕會記得汝父之功,亦會善待葉家。
自此之後,汝為皇城御林副統帥,為朕看守宮城。
葉家彰武侯之爵,便由愛卿原等承襲吧。”
隆正帝面上難得帶上了一絲笑意,施了隆恩。
也的確是無上的恩典,論戰功、論武功,葉楚目前距離侯爵之位都相差太遠。
但是,卻因為葉道星之死,得到了隆恩。
葉楚心中真正是感激莫名,更徹底相信葉道星之死,與隆正帝不相干了,否則,隆正帝更應該斬草除根才對。
只是,葉楚自己都沒發現,他心裡,其實一直在強迫他自己相信這一點。
因為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沒有經過風雨磨礪的人,終究還是本能的趨利避害。
當然,也不排除有朝一日,他會被人點醒,幡然醒悟……
“愛卿,還有一事。趙師道帶仵作前去細查太尉遺體,但是天氣炎熱,朕雖下旨命沿途諸城獻冰,可還是西北苦寒,諸城多無備用之冰,即使有,也是杯水車薪。
因此,為免太尉遺體損壞,朕命趙師道查驗完畢後,就地火化太尉遺身……
愛卿休息一日,便去迎接太尉靈柩回京吧。
歸來後,暫放於奉先殿內,為紀念西域陣亡將士,朝廷會修建一座英烈祠,永世受國朝萬民之香火供奉。
太尉將列於其首……”
說著,隆正帝忽然小聲了些,道:“愛卿記住,對外宣稱,太尉是為國捐軀於沙場,他是陣亡於與厄羅斯的鐵騎對抗中!
是他牽制住了厄羅斯的大部分力量和注意,才給銳士營造成了突襲的機會。
太尉居功至偉!
朕想讓朕的太尉,走的風光些!”
……
蘇培盛親自領著哭的滿臉是淚的葉楚等人退下。
葉楚臉上的淚,半為傷心,半為感激。
不止是他,方衝等人的面上,也都帶著感激之色……
只是,心中是否也感激,就不得而知了。
方衝從皇城宮門將,升格為京營遊擊,從一裨將成為遊擊將軍,可謂是一大進步。
傅安等人亦都有封賞,但是,也都被下了封口令……
這當然阻擋不了流言蜚語,不過只要當事人不開口,其他的風雨,對於殿內這個層面的人來說,也只是過眼風雨罷了。
“陛下,那趙師道,何許人也?老臣,怎地從未聽說過此人?”
此言一出,讓本來有些沉寂的外殿,氣氛為之一變。
這是許多人想問,但卻不敢問的話。
也只有有國老之尊的李光地,才敢當面相問。
隆正帝雖然威嚴甚重,可對李光地,他還是要給起碼的尊重的。
聽到他顫顫巍巍的問道,隆正帝忙道:“閣老,趙師道是朕潛邸侍衛趙雄之子。二十年前,趙雄為救朕而死,留下趙師道孤子,朕便收養了他……”
殿內諸人聞言,眼睛都不由閃爍了下。
何其相似……
李光地沉默了下,皺了皺雪眉,顫巍道:“黑冰臺,乃至關緊要之地,陛下還當慎重。國朝……經不起折騰了。
前車之鑑,還望陛下明察……”
這話說的直白,讓不少人冷汗都流下來了,以為李光地真真是老煳塗了,這話豈不是在指桑罵槐?
若沒有“前車之鑑”,眼前這位至尊,怕還是一樽泥塑菩薩呢。
可隆正帝聞言後,眼中卻滿是感激之色,點點頭,沉聲道:“國老為國之心,朕深知矣。
不過國老且安心,雖然師道從未露面於人前,但這些年來,朕能安然無恙,未被屑小所暗害,師道居功甚偉。
數次救朕於危難間。
而且,他為十三弟一手所教之親徒,德性不虧。
絕非鷹視狼顧,狼子野心之輩!”
李光地聞言,昏昏老眼看了眼一旁的贏祥,笑著點點頭,道:“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