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兩次派人暗殺我家眷。
前夜之事尚未了,他們卻已經能坐在這裡吃酒了。
由此可見,朝廷根本奈何不得他們。
今日,他們又殺我家人。
我若不殺他們,怕又用不了三五日,他們還會派強人闖我賈家殺人。
我賈家有幾人,可供他們如此暗殺?
我賈家父祖之輩,除卻一從文叔父外,皆已為國戰死……
賈家滿門,只餘我賈環一人支撐,可是,日防夜防,又哪裡能防得住這些天家貴胄的暗算?
與其等到一日被他們攻破賈家,殺盡我賈家親眷,不若今日,我賈環以命相搏,早除此害!”
語氣悲壯,蒼涼……
別說牛繼宗等人變了臉色,就連酒樓外街道上的路人,一個個都面色悲憤起來。
那可是“至今黎庶念榮寧”的賈家啊!
如此國勳家族的後人,為了保護家人親眷,竟被人生生逼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一時間,酒樓外的百姓都騷動了起來。
賈環在都中的名聲的確不好,但主要集中在黑心、摳門、貪花、好色上……
這裡的黑心,指的是死要錢……
但無論如何,他的名聲都要比國舅府的白傑強一萬倍。
眾人再一揣摩他話中的深意,便開始紛紛議論起幕後的黑手,慈寧宮裡的那位老婆子。
更有人直言不諱的指出,莫非太祖鐵律已經沒了作用,致使後宮開始干政了嗎?
牛繼宗和溫嚴正兩人的臉色也難看的緊,心裡都還有些憋屈。
小王八蛋,屬白眼狼的。
這都叫什麼話?
莫非他們一個個都是忘恩負義之輩,不曾幫過他嗎?
怎地就叫他一個人獨撐門戶了?
這般傳了出去,讓外面人怎麼看他們榮國一脈?
連榮國的親孫都護不住,還有臉稱什麼榮國一脈?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牛繼宗正要相勸,孝簡親王世子贏保卻忽然叫囂起來:“蘇培盛,你這個狗奴才,還不快讓人把這個狂徒給拿下?”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一變,唯恐賈環因此受到刺激,痛下殺手。
連白傑看向贏保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恨意。
“住嘴!”
牛繼宗厲喝一聲,聲音如雷,壓住了贏保的話後,他又看向賈環,語氣嚴厲道:“環哥兒,你殺他們簡單。可是,他們有罪,也當由朝廷審判後,再明正典刑。
你若私自殺了他們,你不怕死,可你要想想你的家人!
到了今時今日,難道你還沒學會怎麼以一個族長的身份考慮問題嗎?
你若倒下了,日後,誰還能保護你的家人?”
牛繼宗是真以為賈家有人被殺了……
賈環聞言,面色陡然一變,語氣悲涼道:“莫非……莫非我的家人,就這樣白白送死?”
“誰說白白送死?”
蘇培盛身著一身大紅蟒袍,上前一步,目光凜冽的掃視了一圈後,高聲道:“陛下口諭:著,將私出圈禁的宗室子弟,悉數捉拿,押回宗人府大牢,交由孝康親王定罪。
另……”
說著,蘇培盛的目光在倒地的白福身上掃了眼,繼續道:“將諸人所帶幫閒侍衛,全部梟首,於醉康居門前築京觀,以誡後者。
來人,全部拿下!”
隨著蘇培盛話罷,樓梯口處湧上來一群御林帶刀侍衛,一批人將面色慘淡的宗室諸人押走後,其餘人等,則將他們留下的親隨全部鎖拿,押赴樓下。
一時間,慘叫哀求聲此起彼伏,直到一陣腰刀猛擊後,才消停下來,全部被帶下樓去。
連白傑,也被小心翼翼的從賈環劍下帶走……
待“閒雜人等”都離去後,蘇培盛看著面色木然的賈環,輕聲道:“寧侯,節哀啊!”
賈環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沒有一絲反應。
蘇培盛嘆息了聲,面色為難,猶豫了下,他才咬牙道:“寧侯,若是沒昨日之事,您就是含怒殺了他,也不過受一頓責罰……
可是,太后知道陛下剝奪了忠順王的輔政親王和宗人府大宗正大權後,自昨夜起,就開始絕食了……
寧侯啊,您就體諒體諒陛下的難處吧。
不過,臨來時,陛下曾讓奴婢告訴寧侯,時間,還長呢……”
賈環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