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腐爛。彷佛人之生,是為極其荒謬的──等、待、死、亡。是這麼回事?………即如和瞳兒也是。邂逅之後,奇妙密合。然後,破裂。完全找不出半點復原的可能性。人難道是為了受傷,才發生愛戀?這是為什麼?………漸漸的,沒有辦法不作出如此結論,不,應該是方向罷…師兄啊,為什麼你能夠坦率接受?你說“………將發現自己的無情,與及看似柔弱但終究並不是沒有誰就不行的堅強。或者,人類最大的軟弱,在於‘發現自己是什麼’………”,可為何呢?既然並沒有失去誰就不行,那何需有必須?真是難以明白………
月心瞳一個滑走,人已在雲飄身後。
雲飄於月心瞳失去形影之際,兩足一蹬,空翻起來。似很清楚“香”的動向。
月心瞳彌開一陣紫霧,照雲飄撲去。
雲飄半空中,刺下十道驚電──晃晃亮的驚電──劍的驚電!
光·之·驚·電。
月心瞳揮收紫巾,輕盈而退。
雲飄並不追擊。回劍。落定。
然則,月心瞳後退的勢子,忽而奇妙已極一變,轉為疾進。
雲飄非等閒之輩。光之劍淡定指出。劍鋒搖擺不定,彷佛風雨欲來。
未發之發──雲飄以劍示意,完全顯露意圖──敵動,他即動。
月心瞳,走。當纖美軀體,離至距雲飄七公尺處,月猝地一拔,人飛騰而升。紫巾好猶巨蟒,張揚惡夢般舌信,往雲飄噬去。百變幻化。極盡刁巧之能事。彷佛玩弄空間規律的──紫、之、魔、法、師。
[香魂]入位《俠帖》的真正底蘊,讓觀戰人看得大呼過癮!
雲飄亦非易與。
[有情人間]第三式[燦芒飛血死生離]。
劍湧起一層薄薄光膜。
是·劍·罡!
月心瞳放軟身子,倒坐席於空間的紫巾內,滑落。
同一時刻,紫巾猛然倒卷,將月心瞳裹起。
雲飄還不動。劍罡若有似無,好若呼之欲出的猛獸,帶有慘烈爭殺味。
紫巾將月心瞳整個包住,球體般,滾向雲飄。
雲飄靜觀其變。還不是他出手的時機!
紫色人球洶洶然劃開一條曲度。
雲飄還在等。
內裡的月心瞳,一撐、一剝──
[香魂]的天姿國色,破出!
紫巾被真勁撕裂,化為翩翩片片,翻揭以出。
每一片紫巾,都是一團火。
幽幽的鬼火。
紫·之·火!
[香火鼎盛]。
月心瞳[香髓洗魂]一大密式。
在雲飄看來,每一片火,都是一滴淚。紫·色·之·淚。月心瞳攻他愈猛,就愛他愈深。飄懂得。於是乎,驀然,飄有些悲痛。像是哀悼體內某些被烤乾的部份。或者是青春或者是力量或者是愛戀………
雲飄的劍罡,倏地刺出。
半空中,擠滿爆破似力量之激盪。
飄心口的顫痛,越發鮮明。
紫色的哀傷,無比真切,襲面而來,像是一股由雪地而來,已然凍寂的悽風。飄直到這一瞬,才真體驗到失去之痛和不捨。然而,卻是自己抉擇,且決定。人總是不斷習慣失去。甚至後悔。………這樣的路,是否就是所謂人生?………
一陣爆亂之後──
兩人,分。
雲飄口角溢血,“雲某,敗了。”
月心瞳霜寒著臉。然而,眼神卻是好悽痛、好悽痛、好悽──痛──
宛若湖面上,不經意攪動,而至於支離破碎的清月。
悽·清·的·紫·色·之·月。
韓衝雪蓋世梟雄般漠然睨視浪天遊。
浪天遊並不動氣。名劍雨絲宛若一片輕葉,跌蕩腰際。
韓衝雪邁開步伐,走向浪天遊。
浪天遊不動。
韓衝雪身子筆直如槍桿。兩眼寒意,猶若狂冬之夜的雪──冷冷、冷冷。每一步移動,都像能蹦開驚人力道。衝擊。驀地,韓衝雪一個勢的,去至浪天遊跟前,僅距離三大步。
浪天遊,動。
纏腰雨絲,斑斑點點,霍然而出!
[劍心決零秋水藏]。
宛如水花,浪天遊的劍,於半空翻卷一幕驚心動魄。
韓衝雪馬步一紮,右拳緩緩揮出。
一股莫大的收束力量,執然地往浪天遊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