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狂嘯逸去。
臨走,拋下一句話:“宇凌心,離我三年之期還有一個月。你等著罷!”
“亂”來得毫無道理。去得也突兀至極。
終究還是沒人知道,識一青真正襲殺[俠]的理由是什麼?
第八章怨愁結
天縱橫斜眺宇凌心,“凌心,你可還和以前一樣,總愛隱藏實力。像這樣的角色,你若要認真起來,吹一吹,也便倒了。哪裡需要費工夫?還是這幾年,你竟養尊處優慣了,退步不成?”
宇凌心嘆氣道:“你也不差。這麼些年了,還是如許辛辣啊,一心──”
彷佛久旱之地得以降下暌違已久的甘霖一樣,天縱橫沉迷至極,“一心、一心、一心、……許久許久沒聽人這麼喚我了──有多久了──恐怕亦有個二十多年罷…自從,某離開‘俠者莊’之後──”
眾皆怔愕。不敢置信的神色,歷歷然地溢充於他們的臉目之間。
宇凌心亦頗是感嘆,“的確。自你離開而後,已是這麼末許多的日子了。”
武林裡頂尖的兩大高手,赫然陷入某種意味深遠的惜然。
鐵毅、夢幽音、雲飄、月心瞳四人對望。彼此眼神中尋解出謐寂的靜:秘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堅守當時我們的諾言。”
“………”
“而──你呢?”
宇凌心沉默;宛若被深海似的黑暗,完全裹合住。
“執弟之手,共度此生。白頭不悔,但願百世。若違此誓,千刀萬剮。”天縱橫驀然吟起六個句子來。語聲底是滿滿的怨和忿──無語話悽零,只冀斯時情──蕩氣迴腸,彷似大水淹過田地之後的瘡痍:餘·恨·天·涯。
陡地,“一心哥,是你麼?”宇華心從屋宇內,直奔出來。
“噢,是小妹呀…這許久了,可都還好?”
宇華心像是一隻鳴啾啾的雀鳥,興奮至極地繞著天縱橫打轉,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是生疏了?”天縱橫略帶調侃味兒道。
宇華心立即不依,“哪、哪──哪有這事兒?一心哥別瞎說。”
“哈哈哈…”天縱橫狂然已極的笑著。
像是天地都得隨他而舞、隨他而笑一樣。
空間開始昏眩。
像是微微的,從腦內發散出的熱氣,帶點兒氤氳。
或者是一直注視烤爐裡的焰,漸漸的、漸漸的,只剩下一堆發酵的火之幻象。
鐵毅和雲飄相看一眼,迅速地拔刀、抽劍──黑芒和熾光交織如一尊神·只。
一尊破除幻象的神·只。
刀和劍相互轕結的神·只。
“六哥,你、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宇天伶進入寢室後,不由驚叫。一副極盡欺辱的哀愁景象,地獄似植入宇天伶的視界。她甫一進森闃闃的房裡,便知不對勁。右手一揮,隨即點燃燭火。赫然見得一副不可思議的情象。
朱文國渾身赤裸。兩眼空茫茫的望著──失魂落魄──空中的某個定點。
而床上則是被一匹狂馬踐踏奔踩過一樣的凌亂狀。簾帳的左半片,掉落於地。纖質的白,印著許多的沾著土漬的黑色腳印。還有點點斑駁,已褪色的血跡。織有一雙鳳凰共同遨遊的紅色被褥,橫生生,被撕成兩大截。內裡作墊的羽毛,悉數暴露出來,彷佛動物被凌遲的內臟,慌茫茫擱著。像極摩肩擦踵、人來熙攘的街上迷失的孩子──孤單而疑惑。
室內的氛圍,古怪得讓宇天伶的心口,緊緊揪著。像是某種預兆:災厄的雲霾!
宇天伶趨向前去。赫然只見──
床間一片混亂不堪。且還有一大塊縐褶。
血·與·肉·的·縐·褶。
宇天伶捂著嘴。兩眼騰騰然著黑夜之中忽忽捲來的冷風──機憐憐。
她看到──她的六嫂──朱嬌玫上半身衣裳碎裂。下半身裙褪落於足跟附近。左手關節被硬生折壞。骨頭外露。像一節不屈的怨氣,白凜凜、赤烈烈的現著。右手腕部,則被由裡翻出──宇天伶簡直可以聽到當時“喀答”的一聲,和她六嫂隨即發出的厲嚎。屍體的雙腿,則向腹間上臺盤著,以一種絕不可思議的角度,互相糾結。有如雙頭蛇爭著吞食對方的情態。怪異無倫。且,朱嬌玫的下體,還被一股大力往左右猛的扯開──空幽幽的大洞──紅色的、黃濁的、透明白顏色的液體,滴滴、滴滴的,宛如從七竅狠狠擠出的血之淚,意欲進行嚴厲而殘酷的控訴。………絕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