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曾與尊師任瀟泉有一面之援,貧道小徒也曾提及與公子山頂結誼。”
山頂結誼?程音側頭冥想,忽然腦中冒出一小道士形象,抬頭未及張口,卻見不遠處跑來一人,揚聲喊著:“師父!”
正是林子衿的師兄鄭子章。
師徒相認
林子衿下一次睜開眼,已過了一日。周遭暖暖的浮塵氣味,讓她鬆了全身的戒備,抬起酸澀的眼皮,入眼的是被橙色暮光打透的蚊帳,包著手掌的柔軟讓她垂下眼神,見一藍衣男子坐在床邊,正枕著自己的胳膊熟睡。
程大哥?她微啟幹在一塊兒的嘴唇,沒發出聲音,於是動動手指。那人被弄醒了,抬起一張白淨的周正臉。
“你!”林子衿驚恐地掙扎欲坐起,卻拉扯到肩上的傷口,痛的眼前一黑,又跌回去。
“你是誰?程……程大哥呢?”她冒了一頭虛汗,帶著幾分高燒中的迷糊勁兒哭鬧起來。
少年慌了神,站起來腑著上身,手忙腳亂地將她按下蓋嚴被子,又緊張地收回手,道:“小林子,我是鄭子章啊!”
林子衿瞪了一雙眼,端詳他一會兒,見程音從門外走進來,可憐兮兮地喊道:“程大哥,你快來!”
程音這時已褪去了血汙衣衫,一身書生裝扮,手裡提了兩包藥,像個斯文的俊俏郎中。
“林小貓!你醒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床邊,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眼淚,笑道:“可是疼醒了?”
她扁著嘴點點頭,滿臉委屈,抬眼見程音身後又跟上來一人,頓時凝了神色,眼中的霧氣卻越來越濃。
“師父!”她囈語般地輕喚,又想坐起,卻見喬書雲湊上前來,眼中也閃了淚光,顫著雙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眼角的皺紋重疊起來,微抖著嘴唇說不出是悲是喜。
“師父,衿兒終於見著您了。”她原本沙啞的聲音已激動地說不清言語,鼻涕眼淚淌了一臉。
“傻孩子,怎麼還像小時候那般愛掉金豆子?”喬書雲終於開口,老眼垂淚。
“師父,你的頭髮怎麼都白了?”林子衿此時未解多年的離別愁,卻為師父滿頭花白傷心不已,印象中的喬書雲似乎還是不惑之年的硬朗男子,沒曾想過他會有年老力衰之日,一時內疚沒在身邊照顧陪伴,又忍不住抽泣連連。
“好孩子,別哭了,師父年歲大了,自然會白了頭。”他在床角坐下,抹著她的花臉,心中刺痛,不禁苦了臉。“為師的有過,讓你受了許多苦頭,愧對你在天的父母啊!”
“師父……”她想開口安慰,膀子上卻忽然湧起一陣讓人暈厥的脹痛,只得咬了嘴唇忍住。
“小林子,你又疼了?”這回鄭子章才探過頭來,滿臉關切。
林子矜瞧著他點點頭,緩了半晌,開口道:“你是師兄?”
“哎!終於認出來了。”他欣喜地握拳一撞,又道:“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不在人世了,今日能再見,便像自己多了條命一般。”
她也笑了,虛弱地喘了口氣,講了一句:“你變好看了。”
鄭子章聽這話入耳,頓了一霎,才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皮,畢竟此時已知道她是女兒家,頭一遭被女子誇讚,心中不由得癢癢的。
這番師徒相認,被站在一旁的程音收入眼底,情不自禁地抬了抬眉梢,暗自言語:怎麼說誰都是好看?他搖搖頭,覺得這會兒屋裡的光亮全被那三人吸去,自己被冷落的可有可無,自嘲地琢磨:這貓兒真是個沒良心的。
之後淡然一笑,拎著藥材往廚房去了。
這邊林子衿已迫不及待地將這十年經歷之事娓娓道來,聽得那師徒二人一陣心疼、一陣心驚。喬書雲替她捋了捋浸汗的鬢角,滿眼憐惜,忽然眼光一滯,低聲問道:
“衿兒,雲小青可知你的身世?”
她揚揚嘴角,神神秘秘地答:“師父,衿兒聽話,沒跟乾孃說。這玉……”她抬了左手,一陣吃力的拉扯,從領口中扽出一條細繩,末端拴著一塊紫色瑩玉,那玉佩被雕成一尾彎腰的魚兒,精細之處片片魚鱗可數。“您看,衿兒不是留的好好的。”
“師父!”鄭子章忽然上前一步,捏了玉佩瞧了個仔細,扭頭斷定:“這玉,小林子出事那日,徒兒在那黑衣歹人身上見過。”
“你可看清了?”喬書雲擰了眉頭,擱在膝上的拳頭不知不覺攥緊了。
“徒兒不敢欺瞞師父,那日我親眼見小林子墜崖,便想將歹人撲到,誰知被他閃開,只拽了他腰間的一塊玉,歹人將玉佩奪了回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