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百不如意,實在使我不理解。以後務宜努力去掉這個毛病,以吳(木雲)臺、凌獲舟為眼前的大戒。凡遇到牢騷要發之時,就反躬自思,我有哪些不足,而積蓄了這不平之氣,猛然內省,決然去掉。不僅平心謙抑,可以早得科名,也是養這和氣,可以稍微減少病痛。萬望溫弟再三細想,不要以為我的話是老生常談,不值得理會。
王曉林先生在江西為欽差,昨天有聖旨,命他署理江西巡撫,我署理刑部,恐怕要到明年才能交卸。袁漱六昨又生一女,共四女,已死了兩個,又喪了兄,又喪了弟,又一個差事不得,究翰林真是太難當了。黃麓西由江蘇引見入京,與過去初中進士時的氣象泅然不同,他居然有經濟才能。
王衡臣在閏月初九引見,用為知縣,以後在月底搬到下窪一個廟裡住,竟在九月初二日晚無緣無故死了。前一天晚上,還和同住的文任吾談到二更。第二天早皈時,奇怪他不起床,開啟門一看,已經死了。生與死的道理,好人的這種報應,真不可解,一看,已經死了。生與死的道理,好人的這種報應,真不可解。
家鄉勸捐,彌補虧空的事,我前不久有信說到,萬萬不可以勉強勒派,我縣的虧空,虧於這收員的佔一半,虧於書吏的佔一半,老百姓是無辜的。從來書吏的中間得利,上面吃官,下面吃民,名義上是包徵包解,其實當徵的時侯,便把百姓做魚肉而吞吃。當解送的時侯,又以官為招引的雉而從中播弄。官索取錢糧於書吏手上,好比從虎狼口裡討食,再四請求,還是不肯吐,所以積累成大虧。並不是實欠在民,也不是官員自己侵吞了。今年父親議定糧餉的事,一破從前包徵包解的陋風,實在是官民兩利,所不利的,只是書吏。就是見制臺留朱公,也造福桑粹不小,各位站弟應該都幫父親大人辦成這件事只是捐錢補虧空,不要操之大急,一定要人人自願捐才行。如果稍微有勒派,那麼一件好義的事,反而成了厲民之舉,將來或者反而為書吏找到藉口,並且必然串通劣紳,鬧著要恢復包徵收包解送,千萬不可不早為防備。
梁恃御處銀二百兩,月內一定要送去。凌宅的二百兩,也已經兌去。官車來,兌六、七十兩,為送親族用,也一定不能緩了。但京城家裡近來很難窘迫,除上述幾處不可再兌。信寫得不詳細,其餘容以後再寫。兄國藩。(咸豐元年九月初五日)
致四弟不宜露頭角於外
┘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原文】
澄侯四弟左右:
項接來緘,又得所寄吉安一緘,具悉一切。朱太守來我縣,王劉蔣唐往陪,而弟不往宜其見怪。嗣後弟於縣城省城,均不宜多去。處茲大亂未平之際,惟當藏身匿變,不可稍露圭角①於外,至要至要!
吾年一飽閱世態,實畏宦途風波之險,常思及早抽身,以免咎戾②,家中一切,有關係衙門者,以不興聞為妙。(咸豐六年九月初十日)
【註釋】
①稍露圭角:意同稍露頭角於外。
②咎戾:惹禍。
【譯文】
澄侯四弟左右:
剛接到來信,又收到所寄的吉安一信,知道一切。朱太守來我縣,王、劉、蔣、唐作陪,而弟弟不去,難怪他見怪了。以後弟弟對於縣城、省城,都不宜多去。處在大亂未平的時侯,應當藏身匿跡,不可稍微在外面露頭角,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我這一年來看透了世態,實在害怕場風波的危險,經常想到要及早抽身,以免惹禍。家中一切,有關係到衙門的,以不參與為妙。(咸豐六年九月初十日)
致九弟勸宜息心忍耐
【原文】
沅甫九弟左右:
十二日申刻,代一自縣歸,接弟手書,具審一切。十三日未刻文輔卿來家,病勢甚重,自醴陵帶一醫生偕行,似是瘟疫之證,兩耳已聾,昏迷不醒,問作諸語,皆惦記營中。餘將弟已赴營,省城可籌半餉等事,告之四五次。渠已醒悟,且有喜色。因囑其靜心養病,不必掛念營務,餘代為函告南省江省等語。
渠亦即放心,十四日由我家僱夫送之還家矣。若調理得宜,半月當可痊癒,復原則尚不易易。
陳伯符十二日來我家,渠因負疚在身,不敢出外酬應,欲來鄉來避地計。黃子春官聲及好,聽訟勤明,人皆畏之。弟到省之期,計在二十日,餘日內甚望弟信,不知金八佑九,何以無一人歸來,豈因餉來未定,不遽遣使歸與?↑米↑花↑書↑庫↑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