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完成了這樣的屠殺,也不等於韋昌輝就勝利了。為了震懾天京城內的部隊,徹底消除威脅,韋昌輝不得不對東王部下的家屬動手。父親被北王韋昌輝所殺,兒子是要為父親報仇的。哥哥被北王韋昌輝所殺,弟弟也會要為哥哥報仇的。即便是他們不報仇,韋昌輝也會擔心他們會選擇報仇的路線。
然而這麼做的結果只有一個,韋昌輝在政治上已經自殺了。天國兄弟們絕對不會支援韋昌輝這麼幹,今天他能殺東王手下的親屬,明天誰知道又會是誰的親屬遭殃了。所以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結束,韋昌輝的政治前途都不復存在。
石達開覺得自己見到韋昌輝的時候,還是暫時不要刺激滿腹心事的韋昌輝才好。等著韋昌輝自己主動提出希望石達開能夠幫忙收拾殘局的請求。而且石達開一定要先安住韋昌輝的心,保證韋昌輝的個人安全之外,還能夠保住他的王爵。
實際上石達開並不認為韋昌輝能夠保住王爵,一旦有兄弟要求追究韋昌輝的罪責,石達開勢必需要向兄弟們有所交代。那時候想保住韋昌輝的性命,就必須剝奪韋昌輝的王爵。只是這話此時卻不是說的時候,石達開現在需要穩住韋昌輝,然安定了局面,再說以後的事情。
進了北王府,石達開遠遠的就看到韋昌輝坐在大殿的大桌子後面,走近的時候卻見韋昌輝正在皺著眉頭批示奏摺。那嚴肅的表情,深深皺著的眉頭,無一不體現出韋昌輝此時的艱辛感。
陳承瑢已經跑到了韋昌輝近前稟報,很快,韋昌輝放下了手中的奏摺,站起身大踏步走了過來。兩位太平天國永安建制時候封的王爺快速接近。距離越近,石達開就越看出問題不對了。
只見韋昌輝快步行來,步履輕快,絲毫沒有任何遲緩的模樣。再看韋昌輝的臉,氣色很好,精神飽滿,情緒輕鬆。帶著滿臉笑容,韋昌輝走到石達開面前。他先重重拍了一下石達開的肩頭,這才笑道:“我可是早就等石兄弟你來了!”
“哦!”發現自己完全猜錯了的石達開一時只能這麼答道。
韋昌輝上前就摟住了石達開的肩頭,用不大的聲音說道:“石兄弟,天王說過了,這左輔正軍師的位置,需要你我商量之後才能給我。哥哥我等你來等的心焦。現在你既然到了,那就趕緊寫了奏摺給天王,讓天王趕緊下令吧!”
石達開兩眼瞪得溜圓,硬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韋昌輝則是帶著得意的聲音繼續說道:“兄弟,你放心,哥哥我當了左輔正軍師之後,立刻就升你的官。我們兄弟聯起手來,好好把這天國給管起來!”
說完之後,韋昌輝覺得得封左輔正軍師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他此時志得意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石達開覺得韋昌輝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臂也在顫動。石達開不知道這是韋昌輝笑聲引動的,還是石達開自己因為覺得韋昌輝又可氣又好笑,所以哆嗦起來。
第14章 分離(五)
當北王韋昌輝與翼王石達開剛在被王府大殿裡頭坐下,北王韋昌輝就急不可耐的開始向石達開闡述起自己未來的施政方針。
石達開在楊秀清手下的時候頗是經歷過很多提心吊膽的日子,那時候楊秀清真的玩一把“天府下凡”的把戲,就是把石達開給殺了,所以他的耐性倒是練出來不少。有這耐心撐著,石達開得以開始聽著韋昌輝的未來施政方針。雖然石達開根本不可能支援韋昌輝當左輔正軍師,他還是覺得最好能夠摸摸韋昌輝的底細。
韋昌輝的施政方針讓石達開越聽越是心驚,如果說東王楊秀清本人是個權術高手,楊秀清在玩弄權術的時候,好歹也是以辦事為主的。至少每一次權術之後,總是伴隨著辦成了某件事。可韋昌輝提出的方針實在是非常簡單,用四個字就能概括,那就是“消除異己”!
石達開很明顯的能夠感受到,韋昌輝並沒有因為在天京城裡頭殺的人頭滾滾而感到安全。相反,北王韋昌輝現在想對整個天平天國各軍都來一次整肅。凡是反對韋昌輝的人,都作為東王餘黨記下帳,在以後想辦法逐個剪除。
這樣的建議本身就已經有些駭人聽聞了,當韋昌輝要求在天京城集結起兵力,以大軍徹底消滅逆賊韋澤的時候,石達開完全聽不下去了。他先咳嗽了一聲,做出了想說話的樣子。但是韋昌輝好像根本沒有發覺,還是自顧自的說下去。他已經說了好一陣,淮南的北伐三丞相已經說完,揚州守將也已經說完,此時韋昌輝談論的物件已經從天京城順江而上,直奔西征軍而去。
石達開本以為韋昌輝是裝出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