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過程中仔細看著韋昌輝,見他那容光煥發紅光滿面的臉上,眼睛的焦距稍微有些渙散。看樣子韋昌輝更多的乃是沉浸在他自己想象出的世界裡頭,並不是裝出來的模樣。
西征軍乃是石達開的心腹手下,聽韋昌輝說了一圈之後竟然把矛頭指向了西征軍,石達開再也忍不住,他拽住韋昌輝的手臂搖了搖,同時喊道:“北王!”
“呃?”韋昌輝這些天花費了巨大的心力制訂了一個剷除天國異己的計劃。此時他最需要的就是石達開的支援,見石達開打斷了自己的話,他以為石達開是誤以為韋昌輝要對西征軍動手,他繼續說道:“石兄弟,西征軍是你的手下,我對你可是很放心的。”
雖然石達開此時心中情緒低落,然而看著韋昌輝那真誠的大哥範兒,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讓自己沒有笑出聲。到底是什麼讓韋昌輝完全沒有理解到此時局面的危急呢?
而且韋昌輝現在已經做好了對付“異己勢力”的準備,按照道理說,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得人心。韋昌輝要調集大部隊去圍殲韋澤,也說明了韋昌輝知道自己在天京城的部隊根本不足以和韋澤交手。
石達開覺得,別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時肯定是坐立不安,反正石達開自己如果處在這個連天京城的部隊都沒有收服的時候,定然不會安心的。可韋昌輝這陽光燦爛的表情,以及信心十足的謀劃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了弄明白這件事,石達開試探著問道:“北王,你殺了東王,實乃大功一件。處逆之事可不是好辦的事情。”
韋昌輝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自信的表情。
看到這裡,石達開繼續試探著說道:“北王,你覺得天京城裡頭被殺了這麼多人,天王要如何下詔呢?”
“天王已經在天京城下詔,告訴軍民,楊秀清造反,已經被我韋昌輝給殺了。”韋昌輝還是極為自信的答道。
“那天王為何不說是他下旨令北王你殺東王呢?”石達開慢慢的問道。
聽了這麼尖銳的問題,韋昌輝臉上陽光燦爛的表情中稍微混上了一點陰影,不過這陰影很快就消散開來,韋昌輝笑道:“都是天王下的旨意,這又有何分別呢?”
石達開也沒繼續追問這個話題,他換了個方向,“北王,韋澤到處發信,說準備離開天國。卻不知韋澤走了之後,你準備安排誰來把守東邊?”
“這個……”韋昌輝被問住了。
石達開接著問道:“北王,想來你也已經向天國在外的兄弟們發過信,卻不知他們現在可否給你回信了?”
這個問題問完,石達開看到韋昌輝的臉色已經大大的陰暗下來。心中帶著一絲憐憫,石達開追問道:“北王,你到現在有沒有向天國其他兄弟發過信?或者天王有沒有給外面的兄弟發過詔書?”
聽到這裡,韋昌輝再沒了不久前的陽光,他帶著一臉的不耐煩喝道:“石兄弟,你到底是要不要給天王上奏摺,讓天王封我為左輔正軍師?”
石達開嘆口氣,用一種真心的憐憫語氣說道:“韋大哥,別說你現在是當了左輔正軍師,哪怕你現在當了天王,如果外面的天國兄弟根本不理你,你覺得這左輔正軍師到底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韋昌輝怒道,“我當了左輔正軍師,我下令,他們就得聽。不聽就是造反啊!”
第15章 分離(六)
夜色黑黢黢的,天京城的城牆上,幾名從軍服上看,職位可不算低的軍官聚攏在一起。垛口上緊緊綁了根繩子,一個身穿普通士兵膚色的男子被這幾名中高階軍官圍在中間。這幾名軍官用飽含深情的語氣說道。
“翼王,你一定要回來啊!”
“我們等你啊,翼王!”
石達開認真的拍了拍幾名軍官的肩頭,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會回來的!大家保重好自己!”然後他伸手矯健的登上垛口,順著繩子溜了下去。
見過天王洪秀全與北王韋昌輝之後,石達開就明白了他原先猜錯了形勢。洪秀全還算是有些老謀深算,到現在為止始終沒有公開表明最終的立場與態度。韋昌輝則是滿心認為自己殺東王楊秀清殺得妙,殺近兩萬楊秀清“黨羽”殺得妙。天國兄弟們沒有對韋昌輝頂禮膜拜,對韋昌輝高聲頌唱,那就是這幫兄弟們的錯。
在楊秀清當政的時候,石達開受到的壓制比較小,所以他還算是能夠相對客觀的看待局面。天王洪秀全不管事,整個太平天國在天京城內的人當然是楊秀清的親信,在天京城外的人也是楊秀清安排的人。這些人不管與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