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的程度,這倒是有點出乎韋澤意料之外。
在大家的笑聲裡頭,伍元甲紅著臉大聲說道:“不過都督,我還是得說。這壞人得整頓。不整不行。”說完之後,伍元甲立刻坐回到位置上。緊靠伍元甲做的龐聰聰帶著笑容低聲對伍元甲說道:“按規矩,你說完了之後,要給大家說一聲啊。”
聽到龐聰聰半是嘲笑的話,伍元甲跟彈簧一樣蹦起來,對著代表們大聲說道:“我說完了!”然後立刻一屁股坐回位置上。
革命還有救啊!韋澤心裡面忍不住想到。至少伍元甲這樣的傢伙好歹還沒淪落到只為自己利益角度考慮的地步呢。
韋澤此時的表情也緩和下來,他大聲提出了一個問題,“在座的同志們,從軍的,誰沒有捱過軍棍的請舉手!”
龐聰聰這等沒有加入到作戰部門的女性不是軍人,所以沒捱過軍棍倒是正常。而從軍的這幫人都有過軍棍教育的經歷。大家不知道韋澤為何突然這麼問,所以臉上都是訝異的神色。
“社會制度和咱們軍隊的制度基本一樣。軍法就是法律,誰犯法那是要嚴懲不貸。軍棍呢不是法律,那是軍隊體系裡面的處罰。軍棍的處罰目的不是打軍棍,而是讓大家知道某些做法是不合適的。打幾棍或者打十幾棍,留下個深刻印象。在政府裡面呢,這就是行政處罰。目的是讓大家留下印象,那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韋澤坦然說道。其實他也是二十多歲後才理解了法律與行政處罰之間的分別,弄清楚了這個分別之後,很多法律上的事情就愈發明顯了。
“好人壞人和法律與行政處罰無關。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有自己評判好人壞人的標準。大家都捱過軍棍,這就是說大家都是壞人了?這就是說捱過軍棍的同志都是大壞蛋麼?明顯不是這樣麼!如果把法律,行政處罰,和好壞聯絡起來。這天下都是壞人了!你們覺得是這樣麼?”韋澤最後拉長聲音問道。
大部分代表們面面相覷,大家還真的沒這麼考慮過問題。因為法律和行政處罰對大家來說都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這些都不是大家考慮問題的基礎。
“為什麼說,法律是社會的底線。因為軍法就是軍隊的底線,這是不允許突破的底線。臨陣逃脫,偷盜,搶掠,那都是我們的軍隊不允許的事情。出了這等事那是絕不允許放過。這就是底線。但是投彈沒有達標,各種基礎訓練沒有透過,我們採取的措施目的是讓大家達成標準。而不是把那些同志打了軍棍,咱們就爽了。更不是咱們說他們是壞人,然後就完事了。剛進軍隊的人,誰是天生就能達成標準的?我沒見過,你們見過麼?!”
韋澤所講的內容平和中正,又把理論上的東西解釋的清楚。大家或許有些能理解,有些理解不到,但是聽了之後都有些明白過來的感覺。
“所以說,行政處罰的標準比法律要高。所以說,行政處罰可不是社會底線,這點大家給我弄清楚!”韋澤繼續講述著自己對法律、行政的觀點。說這話的時候,韋澤突然覺得渾身輕鬆。正義的確是大家所追求的,但是定義出一個正義,並且對正義進行討論的行為卻往往不是大家在乎的。而且對正義的定義還有偏於苛責的傾向。現在韋澤就在定義正義,這種感覺實在是好。而解決了自己思想上的問題之後,韋澤感覺到了相當的欣喜。
“最後的是黨紀,政紀。這就是更高的要求了,可以說很多人做不到。我們光復黨的黨員們之所以是黨員,是因為大家發誓要推翻滿清,發誓要砸爛舊世界,建立起一個新世界。這個過程中間要面對無數的艱難險阻,不僅要打倒敵人,更要讓自己戰勝自己的弱點。正是因為平常人做不到,而我們光復黨的黨員能夠做的比平常人好很多,所以我們光復黨黨員才會被委以重任。可這個標準是針對我們光復黨黨員的標準,可不是你隨便拉出一個人就能對人家這麼要求的。不是那回事的。這可不是社會底線,也不是在某個行業要達標的標準,這個是大家努力追求,努力鍛鍊自己還未必能做到的事情。我可以說,如果是拿這個標準去隨便找人要求人家做到,那隻能說是我們自甘墮落。”韋澤說道這些之後情緒激動,他是忍不住對此要做出長篇大論的講述的。但是看著代表們愕然或者不解,或者若有所思的表情。韋澤逐漸鍛煉出來的冷酷的執政者的理性提醒他,這個問題現在只能說到這裡了。再說下去那就是畫蛇添足。
當然,韋澤也確定了一件事,未來的政治工作就是把這幾個關係,這幾個標準先給理順。如果這個基本認知無法理順,無法被光復黨的黨員們認知。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基礎。
話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