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爹自己也沒能做到一半。韋坤,你不要把你爹太當回事。他自己都說,引進馬克思主義,引進唯物辯證法,不是請來新排位供著,而是這些東西能解決中國的問題。你若是做事之前先去拜一下你爹這個牌位,那就不是做事的態度。若是你真心學你爹,那就拿出你爹那種不要牌位,只做事情的態度。”
韋坤眼睛一亮,他先是面露喜色,接著有些遲疑的說道:“娘……,你這話好像說到根子上了。但是,我總覺得我爹一切都正確。”
看得出,李儀芳對兒子的傻話忍耐度很低,她臉色已經變的很不好看,強忍著怒氣說道:“那是你爹做事的法子對,他解決問題的切入點和步驟對。結果成或者不成,我們都認了。你從小一副學你爹做事做成的樣子。你爹說那是你模仿能力強,我看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那……”韋坤想追問下去。
李儀芳站起身,“我最不想和你談的就是這個。你這也問,那也問。該講的道理我們都講了一百遍。你其實一點都不想聽,你光想聽怎麼具體辦。可你爹讓你搞技術,那可全是具體怎麼辦就好的路,你走了一段,剛出了點頭,就扔到一邊去當官。韋坤,你長大了,都當爹了。也是你該用自己的腦子想問題的時候啦!”
韋坤從來沒有被母親這樣的痛斥過,或者即便有他也忘記了。總之,被老孃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直指內心的痛斥,韋坤覺得自己的臉如同火燒。換了以前,他大概就立刻逃避了。然而經歷了在東非的經歷,韋坤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生出一種東西,這種東西不僅讓他冷靜下來,甚至相當程度的驅散了羞愧。韋坤問道:“我也想自己考慮問題,但是不知道從哪裡切入。”
李儀芳因為不高興,忍不住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睛。然而到了最後,她還是心一軟,開口說道:“世上本沒有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有路的時候就沿著路走,沒路的時候就在野地裡走。你總是在有路的時候走野地,在野地的時候想起路來。韋坤,你也該長大啦!”
不等韋坤再問什麼,李儀芳說道:“我搬了這麼多東西,累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韋坤的老婆帶著兒子邊玩邊走,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韋坤的老孃把他怒斥了好大一番的樣子。韋坤揹著手慢慢跟著母子兩人,兒子貪玩,跑來跑去,還拽著韋坤要一起玩。韋坤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兒子一起玩鬧著。
到了中午,韋坤的老婆對兒子說道:“別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去晚了,就要餓肚肚了。”
韋坤看了看手錶,都已經12點半左右,他說道:“回去做飯來不及,我們出去吃。”
韋坤的老婆扭頭看了看韋坤,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韋坤忍耐了老婆凝視,等老婆收起目光,韋坤俯身抱起兒子來。小傢伙三歲了,抱在手上沉甸甸的。“我幾年沒回來,你覺得哪家店好?”
“你……,生你媽媽的氣了?”韋坤的老婆有些不安的問。
“我媽媽說的對,我剛開始生氣,現在根本不氣了。”韋坤笑道:“倒是被罵之後血液迴圈快,我還真的餓了。”
“你……以前不這樣。”韋坤的老婆說道。
韋坤點點頭,“我知道。以前的話,若是有充足的時間做飯,我就一定會拖到要晚了才動手。若是一看時間來不及了,我反倒是一定要做飯。我知道的,我真希望我從來沒幹過。那時候我太荒唐,你別生氣。”
“以後別這麼做,我就會全忘記。”韋坤的老婆笑道。
韋坤用空著的手拉住老婆的手臂,“好。現在去吃飯吧。”
兩人吃著飯的時候,韋坤說道:“最近幾天我想趁著沒工作的時候先去一趟北京,你去不去。”
“你想和你父親說什麼呢?”韋坤的老婆問。
“我想問問他對我的看法。我最近覺得明白了許多事情,但是總感覺有些事情還是沒理順。”韋坤邊喝湯,邊答道。
“我覺得你別去。孔子說,不悱不啟不憤不發。我覺得你現在還沒到只差人幫助的階段,若是你去找了,也許會讓你爹失望。”韋坤的老婆倒是說的鄭重。
“……好。我不去。”韋坤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那我寫個信總行吧。”
“寫信不錯。”韋坤的老婆答道。
“換成以前,咱們總是要爭吵。我覺得你那時候好像一直在讓著我。”韋坤懷念的說道。
“呵呵。”韋坤的老婆苦笑起來,她很懷念的想了一陣後嘆道:“我那時候覺得你大概一輩子都明白不了我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