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委員會上暫時的挫敗而心灰意冷,在更加強大的危機面前反倒是振奮起了精神。
劉步凡那點事,呂定春亂說的那幾句話,在此時一眾省裡頭頭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當李維斯再次露出手裡一些牌面之後,大家反倒清楚已經沒有退路可言。這就跟打仗一樣,對方佔據了全面先手的機會之後,若是不奮起反擊,就只有步步吃虧。這個道理並非是光復軍從吃虧中學到的,而是在對滿清與湘軍一次次勝利中得來的經驗。人說唯勝者能大度,其實這話未必正確。勝者們非常清楚失敗者能被收拾到什麼地步,所以對失敗更加不能接受也說不定。
“現在我們趕緊派人去找林家俊。陸軍裡面有人和咱們站一起說話,海軍到現在都沒有人說話。海軍好大一塊,他們若是不吭聲,我們可就被動了。”一直沒說話的劉步凡強打著精神說道。或許有人會認為他是導致此次失敗的罪魁禍首,但是劉步凡卻不能不硬撐著。部委們在之前表現出來的團結一致,無疑是他們勝利的基礎。省裡面能夠堅持到現在,無疑也是靠了團結。一旦不團結,劉步凡就註定會成為奉上祭壇的犧牲品。
和劉步凡想的差不多,現在居然沒人抱怨劉步凡的行動。雖然有些人的視線看著不是那麼友好,彷彿在無言的嘲諷著,“都有了這麼多年的杜老師,你還能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劉步凡卻也不想解釋,有些事情並非是簡單的解釋就能解釋清楚的。現在令劉步凡後悔的是私生女的事情被人戳穿,他一點都不後悔有這個孩子的事情。
“誰去找林家俊?”老軍人們開始分配任務。
有些時候不用說那麼多廢話,就如省裡不用哀求阮希浩,阮希浩也知道最終決戰開始了。即便是會議上全面處於劣勢,阮希浩戰意不減,晚上跑去找了韋澤。在韋澤面前,阮希浩根本沒有絲毫的退縮,他梗著脖子嚷道:“都督,若是不撤了李維斯,局面就不會安定。”
若是再年輕十幾歲,韋澤即便是嘴上不說,心裡面至少也會嘲諷一下李維斯。不過到了這個年紀,韋澤也慢慢能用唯物主義的態度看世界。李維斯某種意義上說得對,儘管只說了事情的一方面。阮希浩是單方面不能接受李維斯的部委制度,按照他這個“不消滅恐懼,就只能加入恐懼”的態度,李維斯不被撤掉,那就只能一眾省委被撤掉。不然的話,鬥爭就要進行下去。
真正的唯物主義者們是無所畏懼的,因為唯物主義者們首先會承認現實存在的事物。哪怕是不共戴天的敵人,他們也會首先坦然接受敵人的確存在。如果不夠唯物,就很難接受自己不認同的事情存在。這也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人類意識的基礎是唯物的,但是基於**產生自我認知卻是很唯心的存在,人類很容易以自己為世界的中心,既然對世界的認識是以自己為核心展開的,那麼人類往往會認為和自己的認知牴觸的東西並不合理。
所以對於阮希浩的反對,韋澤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覺得阮希浩跟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這不是因為韋澤看不起阮希浩,而是他再也不會認為阮希浩是一個完全受韋澤控制的一個人。
“希浩,這個紛爭已經結束了。”韋澤對阮希浩說道。
阮希浩梗著脖子嚷道,“怎麼結束了?”
“你們要討論的事情,中央委員會已經討論過。你們也發言了,李維斯也發言了。也互相爭論過,雙方的提案也都提過,大家投了票。這件事到此為止了。要是時時刻刻都活在過去當中,怎麼往前走呢?”韋澤努力想把阮希浩拖到現實中來。
阮希浩愣了愣,如果韋澤此時大發雷霆都比這話更讓他能夠理解。遲疑了一陣,阮希浩態度稍微有些軟化,至少他看著理性了不少,“都督,這和那無關啊。”
韋澤先給阮希浩倒了杯茶,然後說道:“希浩,我來提個舊事吧。當年我們強化組織紀律的時候,你給我充大蛋,死活不肯說誰告訴的你訊息。最後我們不都還是認了麼。你不說就不說唄,至少你承認了組織紀律必須強化,保密措施不容無視。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現在你還是得拿出當年的態度來,不認李維斯是你的堅持,可是中央委員會的決議,你得認。你不認,那動搖的是國本。中央委員會的決議都不算了,那還有什麼是說了能算數的?”
阮希浩沒想到韋澤居然翻起了舊賬,十幾年前和英國佬開戰前,韋澤要求強化保密措施。結果阮希浩當時為了護住兄弟,堅決不肯透露誰到處散播有關中央的考量。那次的事情最後以全面強化保密措施結束,韋澤並沒有堅持要把阮希浩如何。阮希浩也覺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