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左輪對著面前所有沒倒地的美國佬都是當頭一槍。倒地打死了多少人,韋建軍忘得乾乾淨淨。反倒是一個細節他記得清楚,除了最初轉盤上的六顆子彈之外,他中間用掉了三個快速填彈器。這是整整二十四發子彈。
不知道何時照明彈就一顆接一顆的沒有停頓,照明彈釋放出慘白光線的確照亮了一切,但是又異樣的吸收了幾乎所有色彩,把整個世界變成了非黑即白的單調世界。膚色呈現慘白色,綠色或者藍色的軍服則呈現出不同濃度的灰色或者深灰色,血跡則呈現漆黑的色彩。
那些臉色慘白如鬼的美國佬好像用步槍,用手槍,有些還拔出匕首,或者赤手空拳的衝上來。韋建軍記得只要他們沒有倒下,他就對這些敵人當頭一槍。最初的時候,他必須得一個人面對敵人。沒多久,不等他開槍,敵人就被子彈打倒,或者被側面來的光復軍戰士一刺刀捅死。有了這樣的援助,韋建軍覺得自己有更多時間能把注意力放在更有效找到敵人並且擊斃敵人之上。
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狀態,韋建軍覺得整個世界彷彿一架巨大的機器,這架機器用無形的齒輪把他壓緊,把所有和戰鬥無關的想法強行從韋建軍腦海裡給積壓出去。憤怒、恐慌、驚悚,這一切的一切還都存在。卻被明顯隔絕在韋建軍此時的精神世界之外,所有的情緒都彷彿在一層堅固的膜之外,在這層膜內的是作為單純殺戮機器的韋建軍。
知道戰鬥結束,韋建軍還是沒辦法把自己從那種狀態裡面解放出來。那層精神的膜好似很薄,實際上卻比韋建軍單純的理性感覺的更堅固。所有的情緒竟然還被完美的隔絕在意識之外。在這種狀態下,韋建軍果斷下達命令,打掃戰場,佔領高地。
也許是美國佬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裡,也許是韋建軍的進攻速度太快。總之,美國佬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麼一個重要的陣地被光復軍給奪走了。他們既沒有派遣部隊來收復,也沒有派部隊來聯絡。光復軍得以從容的把上百具屍體扔出陣地,留在陣地上的一片血腥很快就被湖風吹散。除了仔細調整機槍之外,部隊戰士們把美國佬的步槍給丟在一起,根本沒人在乎。這種黑huo藥子彈與光復軍的步槍不通用,部隊對這種威力有限的子彈也沒有絲毫興趣。
在照明彈製造的非黑即白的詭異色彩中,韋建軍居然看到了空蕩蕩的地面上有一個快速填彈器。他俯身撿起之後在子彈袋上擦了擦就放入了彈袋。收拾起來這個輔助用的小工具,韋建軍並沒有停下來,在摒除了所有情緒的現在,理性告訴他必須繼續做那些與戰場有關的工作。所以韋建軍掏出自己的左輪開始裝填子彈,下一場戰鬥也許馬上就要開始。戰鬥的理性在驅使著韋建軍尋找繼續戰鬥的機會。即便敵人沒有開始進攻高地,韋建軍也決定帶領部隊離開高地去襲擊敵人的側後。
韋建軍那種強迫式的空靈腦海運轉的非常冷靜,既然美國聯邦陸軍沒有發現高地被光復軍奪走,這就說明敵人要麼兵力不足無法顧及這麼多,要麼就是敵人此時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裡。如果是前者,韋建軍從側後的襲擊能夠導致敵人腹背受敵的局面,讓他們兵力不足的困境被加倍放大。如果是後者,韋建軍從側後的襲擊能夠導致敵人腹背受敵的局面,讓他們試圖完成的軍事行動遭到意外的挫折。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對戰鬥局面都大有好處。
當然,對整個戰鬥有好處的事情對參戰部隊就有危險。更不用說此時的部隊也有傷亡,進攻的時候還有二十號人的部隊此時又損失了六名戰士。加上韋建軍,還有十六個沒受傷的戰士能夠投入戰鬥。即便輕傷員還能繼續用機槍掃射,大概能自保。但是這出擊的十六人前途可就很難判斷。
韋建軍很想把被隔絕在理性之外的恐懼重新召回到大腦裡面來,但是他的精神卻拒絕這麼做。如此單純的戰鬥和殺戮的狀態實在是太妙了。沒有恐懼,沒有喜悅,一切都沉浸在純淨的戰鬥之中。雖然想維持這樣的狀態需要不小體力,但是無驚無怖,無喜無憂,人生的痛苦也在這種狀態下被一掃而空。
在這樣空靈的腦海中,韋建軍做了個很理性的判斷,如果想帶著部隊前進,那就需要算一筆舊賬。一面繼續填彈,韋建軍一面冷靜的問身邊的三排二班班長,“你們排長呢?叫他過來。”
二班班長看不清韋建軍的神色,照明彈下所有人的神色都顯得無比怪異。然而二班班長聽得出韋建軍聲音裡的殺氣,看似平靜的語氣和冷靜的填彈動作本身就能說明很多。不少軍人憤怒和殺意會混合在一起,同樣有很多軍人的殺意和憤怒卻涇渭分明。韋建軍填彈完畢後關上彈倉上了保險,又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