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剛放進彈袋的快速填彈器,向裡面加裝子彈。看二班班長不吭聲,韋建軍繼續說道:“去,把你們排長叫來。”
二班班長正想解釋,卻見陣地邊緣有兩名戰士架著一人上來,他沉聲對韋建軍說道:“連長,我們排長……來了……”
韋建軍掃了一眼,抽出左**步向被架上來的那人走去。只走了兩步,他的步幅就變小。又走了兩步之後就把左輪插回了槍套。看得出,二排長受了重傷,頭上纏的紗布和臉上有大片的黑色痕跡。如果是在白天的話,那應該是深紅色的血痕,現在看起來完全是黑色。染血的面龐更是慘白的嚇人。
“連長,你們投彈之後敵人開始對下面射擊。排長準備帶隊往上衝,就中彈了。我們當時想救排長,就沒能立刻衝鋒。”二班班長低著頭對韋建軍講述著發生的事情。
第312章 解牛(二十五)
“我為什麼要帶著十幾名戰士搞些以卵擊石的把戲?”韋建軍的不帶任何感**彩的腦海裡單純理性做著判斷。即便腦袋裡面有著只差一步就可以選擇停下的理由,韋建軍也沒有停下腳步。漆黑的湖面,慘白的湖岸,只剩下灰色調的軍裝,毫無血色的臉龐,照明彈下的世界呈現出非黑即白的異樣色彩。就在這樣的世界裡面,韋建軍帶領著十幾個人的小部隊沿著相當謹慎的路線直奔美國聯邦軍隊的側後而去。
那些灰色的美國聯邦軍隊雖然被照明彈嚇了一跳的樣子,不過他們好像很快就從驚慌裡面恢復過來。而且美**隊的指揮官並沒有退卻,甚至試圖藉助這些光亮繼續對三營持續進攻。韋建軍的腦海裡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如果這十幾個人就這麼等著看,萬一三營被殲滅,美國佬返回頭來圍攻韋建軍的部隊,這支小隊大概就是死路一條。不管是如何的英勇,十幾個人被幾百人在黑夜裡圍攻,都實在是找不出倖免的理由。
路並不遠,韋建軍在隊伍最前端帶路。不管腦海裡怎麼樣的幾乎強制下達進攻命令,韋建軍執行中卻沒有絲毫的硬來。該貓腰走的時候他就率先貓腰走,該匍匐前進的時候他也會率先匍匐前進。戰士們一開始幾乎是本能的跟著連長完成戰術動作,後來大家很快就發現連長的戰術動作相當的精準。部隊的行進過程中沒有引發美國佬的絲毫注意。這下戰士們對連長韋建軍的欽佩之情油然而生。甚至連信心都大為增加。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韋建軍發現自己已經選擇了最為穩妥的路線。然而這條路線上沒有遭到任何敵人的阻礙,所以在很短時間裡面這支小部隊就已經接近了美國聯邦軍隊的側翼。
在斜坡之上看下去,慘白的大地上半蹲著一眾美國聯邦軍隊。一看那射擊姿勢,韋建軍的身體就生出一種近乎嘲笑的感覺。但是這感覺在進入大腦之前就被那層隔絕了所有感情的膜擋在大腦之外。
看了看這條參與對射線四五十米外正在激烈還擊的光復軍的散兵線,韋建軍喊道:“投彈!”下完了命令,他率先拽出手liu彈站起身對著美國佬的步兵線就甩了出去。
十幾枚手liu彈在美國佬的戰線上近距離炸開,接下來美國佬就遭到了子彈的攻擊。戰士們完全模仿韋建軍的戰術動作,投擲了一輪手雷後部隊就按照佈置爬在有利地形上對美國佬射擊。
看得出這些美國佬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突然遭到來自側後的襲擊,他們的慌亂反應並沒有出韋建軍意料之外,美國佬不慌亂才是奇怪的事情。把部隊按照三人戰鬥小組的模式梯次配備成了一個防禦陣地。
“死神會先收割美國佬,還是會先收割我們光復軍……,這個賭注很值得看呢。”一句純正的西班牙語在韋建軍的心中飄過。在這種無驚無怖的狀態下,韋建軍甚至還有餘力冷靜的拿包括自己生命在內的戰鬥結果做考量。
不過或許是這樣的冷靜也到了要維持不下去的時候,韋建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種慘白的世界讓他想起了母親的眼神。那是韋建軍剛考上軍校時候穿著軍校制服回家的時候,他第一次在母親的眼中見到那樣的感覺。倒不是他母親的眸子變了顏色,而是那眸子中的感情讓韋建軍印象深刻。所有的親情在那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母親只是用冷淡的視線打量著一身軍裝的韋建軍。韋建軍對那種目光印象深刻,但是他完全不能理解他母親當時心裡面到底是何種情緒。
在這回憶的念頭稍縱即逝之後,韋建軍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如果我在這裡戰死了,不知道母親會是什麼表情呢。”
就在漠視生死幾乎到了自嘲之時,韋建軍就聽到了在光復軍的陣地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