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功夫,已在玄悟的跟前。
玄悟一驚,正要出手相抗時,只見吹簫人以簫待手,在玄悟的百會、會陰、膻中三次連擊數次,再起兩腳將他踢飛丈許。玄悟的口角溢位幾滴血來,而吹簫人迅速回到原地,又故自吹著簫,悠閒自得的向前走著。
眾人望著他消失在白茫茫的月光之下,已是嚇破了膽。也不顧傷痛,猛的從地上騰將起來,向相反方向逃去。只傾刻間,便消失的沒了影蹤。
那人在夜幕中優雅的吹著動聽的旋律,誰不知這簫聲厲害起來,卻是如此驚天動地?江湖上真是無奇不有。
熊熊的大火,映紅了寂寞的夜晚。人都在夢鄉之中,卻不知內閣學士胡中藻的全家已被官兵殺死,家財清掃一空,整座房子也被一把火燒得精光。
雖然慘叫聲連天,聽到的人或沒聽見的人,雖近在只尺,卻都關起了門,沒有一個敢出來觀看。只到第二天一大早,官兵走了,火滅了,人都死光了,在大門口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群眾,指手劃腳,高談闊論。
有的正在跟不知情都講述昨晚那一幕慘狀。他們聽了,雖一時感到氣憤,而為其悲哀。可到後來,卻拋到九霄雲外,顧自像沒聽見一樣,優閒自得。或許只有事不關已,他們才能那麼輕鬆。
蕭玉簫揹負書箱,左手持簫在手,書童緊跟旁邊。見那前面圍著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只見眼前已是一片廢墟,時爾有濃煙冒出,有的屍體已被燒成焦炭,有的斷手斷腳,殘缺不全,死在裡面。
蕭玉簫看在眼中,只於心不忍。見身邊一胖大嫂,正在講述這件事情,便上前問道:“這位大嫂,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那胖大嫂看了蕭玉簫一眼,見他是個書生,也沒有什麼顧忌,便道:“昨晚,內閣學士胡中藻的家人,全讓官兵殺了,屋也燒了。”
蕭玉簫忙問:“為什麼?”另外一箇中年男子道:“就因為胡大人在詩中寫了一句‘一把心腸論濁清’的句子,乾隆就說加‘濁’字在國號‘清’字之上,是何肺腹?就認為他判逆,所以下令將他九族全都殺了,現下不知道還有多少胡大人的親人,也死在刀下。”一個女子似是他的妻子,攔住他道:“老頭子,你不想活了?你也想像胡中藻一樣,被滿門抄斬啊?”說著,就拉著他回家了。
蕭玉簫聽著,熱血頓時湧上心頭。他也是讀書之人,知道這是沒有的事。心道:“乾隆,你這個狗皇帝,我要替天下黎民百姓殺了你。”這時有一人道:“小夥子,你現在讀書多危險啊,萬一在書中寫了或者說了什麼事,你的命就難報了。還不如像我們一樣,寧願做一個不識字的人,安安分分的過一生。”
蕭玉簫心道:“滿人有這樣的皇帝,所以漢人百餘年來,不斷的反清。若是長此下去,滿人的江山,早晚會被另外一個民族所統治。”望著地上彼彼皆是的屍體,心中怒火燃燒著。
同在一個京城之中,胡中藻的滅族,並沒有帶來太大的反響。因為這個時候,文字獄時刻伴隨著眾人,眾人似乎已是習慣了。瞧這熱鬧的集市之上,有華麗的富商,也有破衣爛衫,沿街乞討的乞丐,社會的對比,鮮得如此明白。
武雪龍和陶悠悠在街上走著,購制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也玩得優閒。突然,武雪龍把目光盯在了一個人身上。陶悠悠見了,道:“龍哥,你看什麼這麼入神?”並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人身著華麗服飾,頭戴一頂花色小帽,手中一把摺扇在胸前揮來揮去,似是在祛暖,扇上面繪有一幅牡丹圖。那人身邊有三個人跟隨其後,不敢與他並排而行。從他走路的動作,及那擺扇的姿勢,決非普通之人。
那拿扇之人便是乾隆,左邊略後的是左壽延,其餘兩個便是邊朋飛以及孫即順兩大帶刀侍衛。如今的乾隆,已經留有兩撇濃胡,顯得成熟威嚴了許多。他向前走著,一個年紀尚小的乞丐抓住了他的褲腳,嘴裡說著:“大爺,行行好,賞點吃的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乾隆望著他,只見他幼小的面容上,已是髒不可堪。一身破衣裝束,勉強可以遮羞,一雙小手更是悲慘。
左壽延見此,上前一步,踢開了乞丐的手。左壽延此人武功如此之高,雖只輕輕一踢,可力道卻是非常之重,那小乞丐忙收回了手,只痛得厲害,但卻沒有哭,只狠狠的盯著左壽延。看來,平日定是被欺負慣了。
左壽延見他瞪著自己,心中一怒,就準備賞他幾個耳光。乾隆一揮扇子,攔住了左壽延,嘆道:“想不到,在大清統治之下,竟有如此之人。”便對左壽延道:“壽延,給他一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