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的威脅才導致他的過度反應嗎?不,他不能再刺激她了。
“你可以恨我,但不許責備你自己。醫生不是說,胚胎原本就不健康嗎?”他急切地注視她的臉,儘可能平靜地說道。
“理智上我知道和我沒關係,因為我飲食、作息都正常,但情感上,我就是沒有法子釋懷。我覺得它是因為我的不快樂,或者我動了一個不要它來的念頭,而它感受到了,所以決定自己應該悄悄地離開……”
韓德生狂亂地搗住她的唇,粗聲說道:“它就算有恨,也應該朝我而來。”他寧願她責備他,也不要她自責。
孟喜兒並不接話,只是睜著一雙幽黑水眸注視著他。
“孩子和我們無緣,對吧?”她問得一本正經。
她說話的語氣讓韓德生膽顫心驚,但他力持鎮定地點頭。
“這個孩子和我們無緣,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他儘可能地以最平靜的語氣說道,只希望能安撫她的心情。
孟喜兒注視著他鎮定的神色,只是一再重複地說道:“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
他點頭。她現在如此脆弱,如果能讓她不再傷心,她說什麼他都會同意。
她注視著他,突然低笑了起來。
她覺得好可悲,因為她愛上了一個只愛著她,然後對於其他的人事物,他全都不怎麼在乎的男人。
這樣的愛算是愛嗎?還是自私地只算一種佔有,她不懂,也不能再想,否則,她會沒法子再待在他身邊的。
“洗個澡,回床上去睡覺。”韓德生不由分說地攙起她身子,希望她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孟喜兒也不反抗,如今他要她做什麼,她都無所謂了。
那一夜,韓德生無法成眠,卻因為不想驚動她,而只能裝睡。
雖然他的人生藍圖裡不曾預期過他會有孩子,但為何又要在他已經有了當父親的自覺之後,讓一切成空?況且,如果連他都會心痛至此了,原本就喜愛孩子的她,又該如何自處?
隔天,韓德生因為想多陪陪喜兒,請假沒去上班。
但他起床時,她已經不在家裡。
韓德生在屋裡遍尋不到人時驚慌失措,一時之間竟是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動彈不得地站在屋內。
她離開了嗎?像他的父母一樣拋下了他嗎?
韓德生臉色慘白地撥了她的手機,接電話的人卻是她妹妹。
“她在我這裡住一晚,明天我會陪她去醫院。”孟歡兒說。
他結束通話電話,臉頰埋入雙掌之間,雙臂不停地顫抖著。如果他有法子放聲大哭的話,他會的。
但他用力地喘息著,拚命告訴自己喜兒不會貿然離開的。
他知道她對他有怨,但他確實是有苦衷,誰能料到事情竟會變成這種結果?
他以為男人就該為自己的妻子撐起一片天,沒想到卻還是讓她對他失望了。
韓德生伸手到西裝內袋裡,取出那串白金項鍊,握住下端那把能開啟LOVE手環的螺絲起子。
他們是一體的,他日後會盡可能地陪在她身邊,不讓她覺得孤單的!
後天,韓德生跟公司請了半天假。
他坐在她即將動手術的醫院對面二樓的咖啡廳,看著她臉色蒼白地挽著妹妹的手臂進入醫院。
半天之後,他看著她偎在妹妹肩頭,遊魂一樣地飄了出來。
他以為他會在她臉上看到難過,可她卻是面無表情。那是一種傷心到底,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絕望。
注視著她坐進計程車,他的心痛得像被五馬分屍一樣,只能抓起咖啡杯來掩飾心痛。
無奈,他的手太抖,咖啡灑了整張桌面。他放下杯子,緊抓著桌面,痛苦地閉上眼。
他知道自己安慰不了她,除非她願意接受他的安慰。
他們之間會變成怎樣?他一直以為她會永遠地屬於他,如同她手腕間的鐲子只有他能開啟一樣地絕對,沒想到她竟會開始將他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
韓德生頸背倏地緊繃了起來,他聽見一聲痛苦的喘氣聲,但他拒絕承認那樣的聲音出自於自己。
她屬於他,她是他的妻子,他們的婚姻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他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療傷而已。
他相信他相信他相信啊……
孟喜兒在手術之後的隔天,便回家了。
孟歡兒幫姐姐準備了一個月份的坐月子餐,孟喜兒的身材甚至比動手術之前,還圓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