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許仙也笑著說是,“昨日遇難成祥,這是祭湖神的祭禮。”
趕到湖邊,一大群豬自然驚擾了不少踏青的才子佳人,但憑著潘玉和許仙的面子,再加上是給湖神的祭禮,也就沒人敢說什麼。
只是找船的時候,頗費了一番腦筋,昨日那番怪浪,現在早已傳開,不少人議論湖中大概是有什麼精怪,現在連打魚都要繞著那片水域。就是許仙將船資提高的幾倍也是沒人敢去。
正在焦急的時候,一個老船伕排眾而出道:“許大官人,讓老漢去試一試吧!”
許仙正覺得眼熟,那老船伕道:“您不記得我啦,當初在錢塘縣,還是您幫的我!”
許仙這才想起來,去年錢塘江大潮,在望江樓下,自己曾為他與一個潑皮發生過些衝突,但這些事想起來如過眼雲煙。“原來是老人家您啊,您怎麼到這杭州來了?”
“聽了許大官人您的話,不敢再去錢塘賣魚,反正我這家當都在船上,就乾脆來了杭州做渡人載客的生意。”
“好,我同您一起去送,價錢不會少您的。”
“老漢雖然窮些,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再要您錢哪像什麼話!”
“您這是客船,弄髒了難整理,您知道知恩圖報,我也不能挾恩望報不是!”
兩人爭執了一番,訂下了十兩的價錢,不算太多,也絕不少,剛才許仙就喊到了這個數目上。以許仙的身家雖然能夠拿出更高的價錢,但那就先失了一個“誠”字。
只是登船的時候又起了些爭執,許仙要隨船,老漢定然不準,許仙知道這是替自己著想,也料定此行不會有什麼危險,就放那老漢一個人行去。周遭聚了一群閒人,七嘴八舌有稱讚許仙仁義的,有猜測那老漢能不能回來的。
果不多時,小船返航靠岸,老漢說起湖中的景象,但說水面翻滾,也不見其他什麼東西。等第二次安全回返的時候就有好事之徒要跟著看看,老漢得了許仙的准許,也想多賺點財資,高價賣了兩個位置。結果再回來,那二人將水面說的如何如何奇異,更勾起了不少人的心思。
結果這十九頭豬運用了六次才運完,老漢也算是小發了一筆,對許仙連連道謝,許仙了卻心事,又想了想對潘玉道:“我想到靈隱寺去看看!”這樣的相處讓他感到很累。
潘玉點頭道:“嗯,好啊,現在嗎?”不必多言,她明白了的許仙的意圖,她本就是七竅玲瓏的女子。
許仙點頭道:“我也該去見見我那師傅了。”
潘玉道:“那我到綵鳳的畫舫上去,下來的早就去找我吧!”
在西湖之畔,微笑作別,轉臉走向各自的道路。只是轉臉的那一刻,兩個人的臉上都滿是迷茫。人潮湧湧,這邊是你我的江湖吧!
西湖水底,一聲怒吼:“差一頭,差一頭,許仙你敢騙我,我跟你沒完!”
石階起伏,山林呼嘯,突然之間下起了細雨,被風斜斜的吹著灑在許仙肩頭,一步一個臺階向上行去。奇異的是,本該遊人如織的山路上竟然沒有別的行人。
但許仙此時滿腹心事,卻沒有在意。
身後一個腳步聲突然使他驚覺,回過頭看去,一個穿著破舊僧衣的和尚大步走上來。
和尚抬起頭,看見許仙,心中一驚,本能的一抓,但那根相伴多年的鐵棒沒在身邊,曾經寬大的僧衣變的有些緊,或許會影響出手。這狹窄的山路上,密密的細雨中,許仙站在那裡,彷彿要融進這雨幕之中,變成一道牆,擋在他面前。
但許仙只是微笑道:“大師有禮了。”
和尚一愣,笨拙的回了個僧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貧僧法號道濟。”
兩個滿腹心事的人,並肩而行。
許仙深呼一口氣,將心事拋下,轉臉問道:“大師是在這靈隱寺中修持的嗎?”
道濟吶吶道:“以前是!”
許仙佩服道:“這些年可是雲遊四海去了,要下這決心可是不容易啊,外面總不比家裡安穩!”
道濟沉聲道:“和尚出家了,哪還有家!”自己也不過是被拋在寺門前的棄嬰而已。
許仙笑道:“大師倒是個覺者。不過在下覺得,人只要還未能忘情,總還是有家的,可能是某個地方,想要回去的地方。也可能是某個人,想要見的人。”
道濟低著頭不說話,雨水從新剃的光頭上溜溜的流下來。心中卻是一驚,許仙身上哪裡沾得半分水跡。
山門就在眼前,靈隱寺三個大字讓道濟的眼中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