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兩年時間,接近了侯晉的領地。
想必,這兩年也是燕公子離將影響力擴張到這一帶的時間。為了掩護燕簡公的行程,燕公子離只能不斷的向東海邊探路,並加強沿路的行政建設。他這種舉動,最終與侯晉的墾荒行為發生了衝突。於是,為了掩護燕簡公,也為了實行自己反間策略,燕公子離與侯晉屬下的小領主們發生了管轄權衝突,這才導致了戰爭的爆發。燕公子離的計劃很龐大,也許,最初他沒有計劃到把所有人都捲進去,但後來,現實逼迫他不斷調整,結果成了如今這付詭異現象。
想通了這一切,趙武還有點不解,他問燕由:“按理說,你們燕國既然知道燕公子離的本來面目,為什麼不向代國揭發他呢?”
燕由奇怪的望了趙武一眼,反問:“揭穿他幹嘛?公子離即使離開燕國,他依然是“燕公子”。”燕由說的很含糊,但趙武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燕由說的話,相當於現代社會的“國民管轄權”問題,即:本國國民,他的罪行應該由本國來懲罰,而不能透過陰謀陷害,讓自己本國國民受到他國政府的迫害。這是“國家意識”也是國體的象徵。所以,燕國那群貴族明知道燕公子離要了他們,坑了他們一把,卻不願向代國揭露燕公子離的陰謀,從而引來代國人對燕公子離的報復。春秋人的思維,怎麼跟現代文明準則如此接近,不是說現代文明準則都是西方標準嗎?
村莊外,騎兵們依然在盤旋,趙武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一隊重灌騎兵披著甲,列隊奔來。這些人奔下道路,熟練的分成一個個十人的戰鬥小組,堵住了村口,以及小村通向外界的交通要道,但他們並不發動進攻。隨後跟來的輕裝步兵趕到了,他們一手持著盾牌,一手夾著長戟,腰間或者插著佩劍,或者彆著斧頭,開始兩兩掩護著,呈波浪狀態一隊隊前進著。
這種攻擊方式,類似現代電影中,美國特種兵的攻擊前進方式:一小組士兵快速透過某片區域後,控制一個戰略要點,而後停頓下來,掩護後續部隊向前攻擊,以至於整個攻勢像大海的波濤一樣,一撥接一撥,連綿不斷。
燕由看得目瞪口呆,他脫口而出:“所謂天下之霸,原來是這樣。剛才的攻擊中,我沒有聽到高階軍官發令,這些攻擊行動完全是軍官的自發行動,晉國連下層士兵的戰鬥意識都如此高,難怪能稱霸天下呢!”說到這裡,燕由突然間想起什麼,他尷尬的收住了話題,衝趙武笑了笑。
趙武也回敬對方一個微笑,回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棘蒲之戰中,我們是剛紮下營地,就遭受了燕公子離的狂攻,所以我計程車兵還沒有展現自己的戰鬥機巧,便開始像野獸一樣憑藉本能戰鬥。”稍作停頓,趙武又笑著說:“論起來,燕公子離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竟然打的我窮於應付,來不及想出什麼反擊的招式。我從軍二十年,這是第一次被別人壓著打,我竟然還來不及還手。”
燕由連忙掩飾:“我聽說燕公子離在制定計劃之後,派出小股部隊騷擾侯晉,大股部隊則在叢林裡瘋狂獵捕,整整籌集了足夠吃一年的獵物,而後才將代國大部分士卒秘密移往附近的叢林中。光是籌劃這場戰爭,公子離前後花了三年時間。執政卻僅憑藉數千人之力,就化解了他三年的心血,我認為:執政之能,更在公子離之上。”
說完這句話,燕由又嘆了口氣:“公子離是個人才,他從小好讀兵書,在本國也是傑出的耀眼,如果他不追隨先君出奔,我們本來打算扶立他作為新君的。可惜……”燕由說到這,目光突然閃動著,看情形,他似乎被自己的話嚇住了,或者啟發了!
正在這時,趙武身後路上馬車粼粼,殿後軍的趙丹揮舞著童戟,狂呼亂喊的催動著他的輕便馬車,在他身後,二三十名少年武士,一手按著頭盔,一手抓緊腰間的寶劍,吐著舌頭,竭力追逐著趙丹的戰車。趙丹跑到趙武身邊,看見父親騎在馬上,目視著路邊的小村子 一點沒有衝上前去的慾望,他拔出自己的小劍,吆喝:“進攻,父親,快進攻!”
趙武一把把趙丹從戰車上揪起來,放在自己的馬鞍前,微笑著解釋:“孩子,衝鋒陷陣的事情讓別人去做,你只需要做好戰爭指揮工作就行了。”說完,趙武衝趙丹的御戎點點頭,隨意的打了個招呼。趙丹的御戎也是個少年,年齡十五歲左右;車右更年輕,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但出於春秋禮節,趙武雖然身為主帥、家主、執政,他都必須向路過的出戰者致敬,這是戰爭規則。
如今,選拔少年陪伴趙氏直系子女成長,已經成了趙氏家族慣倒。當初趙成就是這樣,趙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