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比如西雙版納、石林,特別還去了許多少數民族村寨,確實非常美,所以我感覺沒有去夠似的。我想,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專程去那裡旅遊,一定要多看看,多玩玩。啊,那地方真的是太美了!像你們離那兒不是太遠,真應當去看一看,玩一玩。我之所以那麼喜歡雲南,是覺得那裡不僅山山水水非常美好,而且那裡的人也很美。那裡的風俗、文化也都非常有特色。別的我說不上來,我只能用美來形容。我覺得那裡風景美,而且也是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哎呀,那兒確實太美了。”
徐嶽一口氣在姑娘面前說了這麼一大堆,自己都感覺有些語無倫次。
文若揚一直在聽他講,等他講完以後,她表現出十分嚮往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好想去哦,我以後一定要去,明年暑假就去!”
……
兩人聊得特別的開心,態度也是由衷的體近,絲毫沒有那種因過去不曾相識而心存戒備之感。
這倆人怎麼聊得這麼熱烈和投入?文若揚的同伴不時的朝倆人這邊望望,神情中似乎有一種溫馨有趣的感覺。趙西寧也朝這邊瞥了兩眼,過了一會兒,他靠在車窗邊好像開始休息了。
第五章 昨夜依稀
列車在一望無際的夜色中執著地、無休止地“喘息”著,呼嘯著前進,發出陣陣咆哮,強勁的車輪摩擦鐵軌傳出有節奏的“鏗鏘、鏗鏘”的聲音……一直朝著此行的目的地貴陽駛去。車廂裡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旅伴們互相依偎著,母親樓著自己的孩子,女人靠在自己丈夫堅實的肩膀上;年輕的伴侶就顯得更為親密有加了……
徐嶽沒有一點倦意。此時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喧鬧的鄉村火車站 ——
“賣茶雞蛋咯……”
“哎,又香又甜的大黃果吶……”
他想起了那個小女孩 —— 也許她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也許她跟本就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家,也許那個鄉村火車站就是她的家吧,或許她還在挎著一籃茶蛋在車站上叫賣,就像剛才見到的她的那個樣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頭上扎著兩支小刷子,臉上髒乎乎的;身上還穿著那件單薄的、和她的身材相比大出去許多的紅格衫,深夜的寒風吹打著她弱小的身體,她仍在不停的叫賣 ……
“你不想休息一會兒嗎?”夜色中的她釋緩了一下倦怠的心情,問著在夜色朦朧中還在想著什麼的徐嶽。
徐嶽搖了搖頭:“好像一點兒也不困。”
於是,兩個年輕人繼續聊著,或者說在傾談著。他們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彼此兩人能夠聽得清楚;在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各自臉龐的輪廓,還能感觸到黑夜中彼此對方不停閃爍著的一對小星星。
兩人談到了各自的興趣、愛好、理想和志向;談到了各自對人生的理解、對未來的嚮往;談到了各自家鄉的風土民情和一些趣聞。若揚還談到了她的家庭,談到了她自己。那逝去的歲月雖然已經淡去,對一些事情也已經漸漸淡漠,但它卻時常牽動著人的心,時而也會勾起人對那段不尋常生活的回憶和思考——
1966年*開始的時候,文若揚當時還很小,但家裡所發生的一些奇怪事情現在還清楚地記得。作為中醫學院的一位年輕教授,若揚的爸爸文天被打成反動學術權威而“靠邊站”了。一天中午,家裡突然闖進一夥造反派,把所有房間都折騰得如同被打過劫一樣。實際上就是打劫嘛!他們把爸爸的一些書籍、家裡過去的一些古董摔的摔,扔的扔,還當場宣佈文天是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必須受到無產階級的專政。
爸爸頭上被強制戴上了硬紙殼做成的大高帽,脖子上給掛上了一塊木牌子,木牌上寫著“我是牛鬼蛇神”這樣幾個歪歪斜斜的毛筆字。從這以後爸爸被關進了牛棚,三天兩頭被紅衛兵、造反派揪出去批鬥,還被押到大街上去和別的 “牛鬼蛇神”一起遊街示眾,吃盡了苦頭。
爸爸被打倒以後家裡就徹底倒了黴,家人和親戚也都跟著沾了光。姐姐文若菲本來是能夠上大學的卻因為家的“問題”而被取消了入學資格。
幾年間,大大小小的“走資派”不知被整死了多少!爸爸算是幸運的,他活了下來。後來,隨著爸爸的解放和恢復工作,家裡的日子慢慢的好了起來。若揚高中畢業以後被分配在了貴州郵電職工學校工作,這一干也有許多年了……
說起自己這份工作,若揚覺得還滿意,她莞爾一笑道:“我喜歡現在的工作,這多半是因為每年放寒暑假的緣故吧。不過,這也容易使人產生不思進取,安於現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