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告訴他我交了男朋友,他再沒主動聯絡過我。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打電話來,我猶豫一下,接起電話。
“嗨!”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冰。”他的聲音很鄭重。“你在日本忙不忙?”
“還好,最近有點忙。”
“能不能抽時間回國一趟?”
這個要求提得有點突兀,要是換了別人我倒不覺的什麼,但是印鍾添一向謹言慎行,他會提這樣突兀的要求,必然有他的理由。
“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忙問。
“薄叔叔,剛剛動完手術……”
我頓覺渾身血液都凍僵了,跌坐在床上。
這段時間,我每次打電話回家,媽媽和爸爸的聲音都很平靜。簡單問問我的近況就迫不及待掛電話。
我因為心情不好,也沒有多餘的心思胡思亂想。
“他得的什麼病?” 我急忙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回來再說吧。”
如果是一般的病,我父母不會瞞著我,印鍾添也不會讓我回去。
“有沒有生命危險?”我不斷地默唸:沒有,沒有,一定沒有。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暫時,沒有。”
印鍾添的一句“暫時沒有”,像地獄的鐘聲一樣恐怖。“我現在就買機票。”
我立刻結束通話電話,查訂票公司的電話的時候我的手始終在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定了最早的一班飛機,第二天早上十點。
我又是一夜沒睡,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帶著所有重要的東西。
經過葉正宸的門口,我看了一眼他門上的名字,我想起自己還欠他一個答案。
緩緩放下行李箱,我按了他的門鈴。
門開啟,門口站著一身紅色睡衣的喻茵。
她的衣服真紅,比葉正宸的血還要鮮紅。
“有事嗎?”還是淺淡的微笑。
凌晨四點,天剛矇矇亮,霧氣落在遠處,一片朦朧。
樹也朦朧,湖也朦朧。
我坐第一班國際機場的大巴去了機場。
這個國家,這個城市,這個公寓,我再不想回來……
換登機牌的時候,服務人員提醒我:“你沒有辦理再入境手續,離開之後,需要再次辦理簽證才能入境。”
“我明白,沒關係。”
……
還有兩個小時才能登機,我坐在椅子上打電話,我把回國的訊息告訴了凌凌,秦雪,馮哥還有李凱……
最後一個,我撥給了葉正宸。
電話響了一聲,我便後悔了,正要結束通話,那邊接通了。
“丫頭?”電話那邊很安靜,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我吸了口氣,說:“好好對喻茵,不管你愛沒愛過她,你都應該承擔你在責任。”
“……”
“我走了……”我用日語說了一句:“Sayonara!”
這句話在日語裡是“再見”的意思,日本人只在一種情況下會說:那就是確定兩個人永遠不會再見。
不等他追問,我結束通話電話。
最後,我聽到他說了兩個字:“等我……”
我當然不會等他。
登機時間到了,我走向登機口,工作人員檢查我的護照時,他來了……
我看了他最後一眼,很多次午夜夢迴,都會想起他那時的樣子。
他擠過人群,一身白色,白色的襯衫上面……有一片紅色的鮮血沁出來。
他喊著我的名字,不是丫頭。
“薄冰,薄冰……”我第一次聽他喊出我的名字,才發現我的名字透著深切的寒冷。
我接過工作人員遞給我的護照,走進登機口。
他追過來,被工作人員攔住。
“薄冰!”他顧不上別人的眼光,焦急地喊著。“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我手中的行李如千斤巨石,我提著它,步履維艱。
“丫頭,我愛你!”
我站在原地,淚如泉湧。
“你給我三分鐘,我跟你說真話……三分鐘,只需要三分鐘。”
這是他最後的要求。
而我,沒有給他。
我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師兄,我走了。相信我,以後不會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