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還真說不準!”蒲生氏鄉垂下頭沒有看他,而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松永久秀即便是掌握了京都,其勢力也不可能和主公生前同日而語,改易豪族的事情自然也就隨風散了。更主要的是他既不是尾張人,甚至也不是美濃人,要想牢牢地掌握住京都,只有依靠地方上那些小豪族,尤其是那些一直不被主公生前看好,和現有織田家幾大勢力都無緊密關係的人!”
“甚至有些人想借著這次機會異軍突起、飛黃騰達,對吧?”我也被一陣深深地無奈困擾著。
“只怕就是這個樣子!”蒲生氏鄉衝我點點頭。
我又轉向加藤段藏,意思讓他說明一下。
“確如蒲生氏鄉大人所言,一些原本已經下野的人現在都冒了出來!”加藤段藏說道:“如原來近江的青木氏和若狹的武田氏,都對松永的號召相當積極,並且都招募了上千的人。現在地方上支援松永久秀的呼聲也越來越高,這使一些原本觀望的人也都動了起來!”
“這些人沒有膽量公開的與織田家為敵,但是能把織田家的勢力趕出近畿他們是做夢都在想的!”前田慶次狠狠地咬著牙,但卻也不得不承認現實。“看來這次只有便宜松永這個傢伙了!”
“如果我們進兵,會有多少勝算?”就在眾人都以為要討論其他的可能時,我卻突然說到。“不能放過鬆永!”我在心裡狠狠地對自己說到。
“雖然敵方軍力可能是我們的兩倍,但我方勝算依然高達九成以上!”雖然嘴裡對勝利信心十足,但是蒲生氏鄉的臉上卻看不到什麼喜色。“目前我軍以殿下精銳強兵為主,又含有大炮和哥薩克輕騎這樣的超級軍種,一般情況下這不是松永久秀那樣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能夠抗衡的。只要不出現意外情況,此戰必勝!可是之後又怎麼辦,用不了多久羽柴、柴田等人都會出兵討伐殿下,而竹中大人的部隊又遠在九州又一時難以回來。唉!畢竟京都……”
“我可以不要京都,但是主公之仇不可不報!”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看向東方。“送信給池田殿下,要他務必把荒木村重拖在攝津,保證我背後的安全;向天下公佈松永罪狀,並且……”
“請主公……”好幾個人同時開口想要勸阻我,但正因為如此誰的話也沒說清楚。
“另外還有!”我不理他們繼續說道:“火速派人赴紀伊請信孝、信雄兩位殿下前來會合,就說我願以兩位殿下之名討伐叛逆松永!”
第五卷 天數 53、不一樣的山崎(一)
在天正八年(1580)的九月十三日,我的大軍延西國街道進入山城國,前鋒已經逼近了山崎,京都遙遙在望。
“請予州殿下務必以天下蒼生為念,千萬不要把京都捲入無情的戰火啊!”在我行軍途中臨時休息的時候,松永久秀派來的第三個使者在我面前言詞懇切地說到。
這是個能言善辯的年輕人,不過我對他說的一切都不感興趣,甚至連他的名字叫什麼都沒有聽清。
我坐在搭建在路邊的蓆棚裡,眼見著大路上的隊伍更繼續向前走去,人和馬的腳踏在乾燥路面上,飛起的塵土好像一股黃色的霧氣瀰漫在半空中。雖然進入了秋季已經沒有那麼燥熱,但是一年滴雨未下造成的乾旱,已經把整個近畿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清除掉松永久秀之後,也許我就是這百姓和朝廷的救世主了吧!”奇怪的是在這大戰即將展開的時候,我想得最多的居然並不是如何打這一仗,而是戰後的種種安排和措施。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並沒有把戰場上的松永久秀當作一個合格的對手吧!
“殿下一貫是恭敬朝廷、體恤百姓的仁義君子,今天總不會……”看著我雙眼發直地陷入了沉思,使者還以為他的話起到了效果,鼓動起三寸不亂之舌說得更加起勁兒。
“好了,你也該夠了吧!”他的話確實驚醒了我,但不過是促使我想起了下面該做的事情而已。“你從哪來的就可以回到哪裡去了!”我站起來向外面走去,感覺佩刀有些不正就伸手扶了扶。“對了!”我忽又停住了腳,轉過頭來對他說道:“告訴派你來的人,讓他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吧!”
“予州殿下,請您務必三思啊!”年輕的使者焦急的踏出了半步,並微微向前探出了手。
“哼!”新八郎手按刀柄重重地哼了一聲,兩隻眼睛怒目瞪視著他。
“對不起!對……”使者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那隻手有如被火燙了般縮了回去。他並不是真的想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是一種焦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