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也有限,房子要更換,孩子要上學,家庭經濟一時陷入非常窘迫的境地。
黃一平把情況和馮市長說了,馮市長直接吩咐鄺明達辦理。黃一平原本以為,鄺明達即使勉強接受了也只會安排個一般性崗位,每月支付千兒八百的了事。沒想到,鄺明達不僅馬上接受了王大海,而且安排到集團財務部先做出納,不久又擔任了財務總監,拿著比黃一平高几倍的薪水。
這一來,姐姐家的經濟狀況迅速從地下蹦到天上,不到兩年就換了大房子,孩子也上的是收費偏貴的私立中學,目前正籌劃送出國讀書哩。
想到這裡,黃一平又感覺有些對不起鄺明達,就好象馮市長的遲到不是因為年處長電話,而是因為他這個秘書安排不周。於是,他馬上給鄺明達手機發去一條安慰性簡訊:快了,我會馬上催促!
4。一把手來了:謊話該怎麼講,才圓滿?(1)
就在馮市長與年處長通話結束前大約十幾分鍾,黃一平正坐在辦公桌前擺弄手機,煩躁且焦急地頻頻朝對門張望,忽然聽到走廊東頭陸續響起關燈、關門的聲音,接著就有兩種輕重、節奏明顯不同的腳步的的篤篤由遠而近。
黃一平一驚,心想糟了,丁松市長和秘書小吉也才下班,說不定會驚擾了馮市長的電話。
丁松市長的辦公室在走廊最東邊,與馮市長之間隔了一個四十平米大小的會議室,這個會議室除召開市長辦公會外,基本上是市長、常務副市長專用。因此,電梯往東這半層,主要是丁、馮二位市長及其秘書的空間。
別看丁市長個頭不高,身材比小吉矮了半個腦袋還不止,可走起路來卻氣宇軒昂,有王者風範。他喜歡穿墊了增高底的皮鞋,腳步著地便顯得聲音厚重,節奏緩慢而有力,就像打擊樂隊裡的架子鼓。
而小吉自從跟了丁市長,就只穿平根軟底鞋,原本瘦高挺拔的身材慢慢佝僂下來,走起路來更是一溜無聲小碎步,總給人慌不擇路的感覺,聽著就像西洋樂隊裡似有若無的沙錘。
黃一平不敢怠慢,趕緊迎著腳步搶先站到走廊上。
丁松走到馮開嶺門口,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卻又發覺沒有開燈,門也關著,就停下來,似乎有推門進去的打算。這時,黃一平就只得再搶先一步,伸手開啟面前的走廊燈,很熱情地招呼道:“哦,是丁市長!這麼晚才下班呀!”
丁松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朝馮開嶺那邊呶呶嘴,問:“怎麼,還在找什麼人談話?”
黃一平說:“不是的,在打電話。”
4。一把手來了(2)
看著丁松滿臉狐疑,又沒有挪動腳步離去的意思,黃一平只好進一步解釋說:“好象是朱大姐的電話,商量孩子在國外讀書的事情。”
“哦,是這樣。夫妻通話搞得這樣神秘呀。”丁松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自言自語著走了。
目送丁市長、小吉進了電梯,黃一平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說實話,若是遇到別的什麼人,包括那幾個在樓層另一邊辦公的副市長,黃一平完全可以採取一種更加放鬆的態度。
首先,對方不會輕易上來敲門或推門,畢竟常務副和普通副還是有些區別的;其次,若是遇到類似敏感的問題,可以“不知道”三字搪塞過去,最多再附以抱歉一笑。難不成你一個普通副市長,還會窮根究底地查問常務副市長?
可是丁松就不同。其人本就性格直率,行事張揚,言談舉止處處不落下風。加之,他是市長,政府一把手,雖然別人進他辦公室如果不預約、不敲門,那是一定要遭到冷眼甚至責罵,可他進到別人辦公室,包括常務副市長馮開嶺的在內,往往說進就進,連門都可以不敲。
更何況,光天化日之下,你馮開嶺在裡面關門閉燈打電話,他完全有資格過問,甚至有權利知道。這就讓黃一平大大的為難了。於是,危急關頭他只好施以計謀,以智慧儘量阻止丁市長的進一步深究。
4。一把手來了(3)
通常情況下,面對市裡的領導,不論這個領導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別的領導,秘書是不應當說謊的,這是規矩也是紀律。
黃一平一般比較討厭別人說謊,自己更加不習慣說謊,因為他覺得人與人之間一旦摻雜了謊言,就什麼話都不好談,什麼事情都不好辦了。
試想,你說了一個謊,接下來就得用更多的謊來堵塞由此造成的漏洞,這樣就會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地形成謊言鏈,不僅誠信的基石因此轟然坍塌,而且未來再多的真話都無法立身、無以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