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琢磨出一二,或許勇猛剛烈,但卻絕不缺乏腦子。以煉氣二層對抗煉氣六層,誰都知道是螳臂當車,但他夷然無懼。
而她剛才故意試探,也再次證明,他確實是沒有可以依靠的背景,那他憑的是什麼?
來時,在船上那一夜,錢容名去找李青山的麻煩,沒死在刁飛的手裡,卻死在他的手中,是因為他憑藉一種特殊的方法,隱藏了自身的實力。
難道他真正的實力不止是煉氣二層?
錢容芷心中一動,趙良青和芙蓉莫名消失,或許還是偶然。但她很解錢延年的實力,就算避的過那兩道庚金氣劍,百寶囊裡更是有許多強力的靈符,怎會沒有用呢?
她閉上眼睛,開始努力回憶,洗盡鮮血癲狂,那一夜的景象,重新浮現在眼前。
錢延年怒視著她,但是從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為什麼?他的下巴被擊碎了。他身上的傷痕很多,但致命的卻是在胸口,所以才能輕易被她的分水刺穿透。
錢延年出來的時候,就幾乎只差一口氣了,李青山看似被打飛出來很狼狽,但根本一點像樣的傷都沒有,正面擊潰了錢延年。
李青山定有非常強的殺手鐧,才敢如此囂張。
考量錢延年身上的傷痕,李青山的煉體之術,很可能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強的多。強到可以瞬間取走錢延年的百寶囊,擊碎他的下巴,貫穿他的胸口,然後再假裝被他擊飛。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李青山的一切言行,都變得合乎情理。
正所謂,“賊是小人。智過君子。”李青山也想不到,他的一番施為,會被人如此細緻的描摹出來。
錢容芷看了另一幅情景,猛虎蹲伏於密林間。等著禿鷹從天而降。誰是獵手,誰是獵物,還未可知呢!
卓智伯那個蠢貨,妄稱一個“智”字,竟然看不到其中隱藏的危機。果然是跟錢延年一樣,看似精明老道,實則腐朽愚笨。不過這也不怪他們,憑實力就能壓制所有人的日子過的太久,自然就懶得動腦子了。
她當然不會去好心的提醒卓智伯,還是那句話,誰死了,她都高興,最好是同歸於盡。
她第一次覺得,李青山的贏面更大一點。因為他在暗處,暗處的人是可怕的,這一點她深有體會。如果現在用這件事去威脅李青山,那肯定會死,如果回去通報卓智伯,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且一旦賭輸了,就要跟著卓智伯陪葬。李青山的警告,不是開玩笑。
那,如果在李青山身上壓一注。能不能在卓智伯的屍體上,分一杯羹呢?
她認真的思考著各種可能,做一個狡詐小人,確實要比做一個迂闊君子難得多。這時候。她是絕對的冷靜理智,甚至比君子還要心胸廣闊,完全拋開個人榮辱,一切唯利是圖。
天坑中,一股陰風忽然向錢容芷襲來,吹的她背心一寒。不知不覺間,夜已經很沉了。
她轉過頭,只見天坑上面,飄起一團團碧綠的鬼火。
縱然是普通人也得心驚,更何況是她這罪魁禍首,但她只是笑罵了一句:“死鬼!”然後便暫時擱下李青山的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呢!
現在,該真正回一趟家了。
她仰起頭,向著星空微微而笑,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你們都等急了吧!
在錢容芷走後,天坑中,厚土下,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瓷壇上裂開蛛網般的裂紋,轟然粉碎,焚屍血炎,狂湧如潮,向四面八方燒去,將所有屍體,汙穢的血肉吞噬,化為血炎的一部分,燃燒的更加猛烈。
幽暗的坑底,變成明亮的火海,腐臭汙濁的屍體,化為明淨升騰的火焰。
天坑頂上,那一點點鬼火消失了。
嘩啦啦,千具白骨散落在坑底。
小安盤膝坐在熊熊血炎的中心,一邊操縱著血炎,一邊吸納著血炎中的能量。
坑底上前骷髏頭,張著黑洞洞的眼窩,默默望著他。
小安將指骨往下一指,血炎分化成千條炎蛇,穿入骷髏頭之中。
黑洞洞的眼窩,也亮起同他一樣的血炎,所有的骷髏都在劇烈抖動,不停相互碰撞,發出梆梆梆梆的急促響聲,然後它們飛起來,零零碎碎的骨骼,拼接起來。
千個大大小小的骷髏,在坑底跳躍,在火焰中亂舞,骨頭撞擊的聲音像是在奏樂,牙關碰撞的聲響,如同歡歌。圍繞著中心小安,彷彿進行一場盛大的祭奠。
焚屍血炎可以分化出去,寄居於其他骷髏之中,與小安產生感應,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