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的驅使,這他早就知道,不過,這沒有意義,脆弱的骨骼,恐怕連低階的武者都打不過。
一個骷髏頭飛了起來,落在小安的手中。
眼窩與眼窩對視,血炎與血炎齊燃。
焚屍血炎,鮮紅的顏色中,漸漸透出一絲蒼白。
小安眼窩裡透出歡喜的光芒,《朱顏白骨道》更進一重的火焰——焠骨蒼炎。
火如其名,可焠白骨。
如果是普通的火焰,再熾熱也只能將白骨化為焦炭,但在那一絲焠骨蒼炎的舔舐下,骷髏頭像是糖一樣融化,這個過程極為緩慢,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之後,骷髏頭方才完全溶解,化成一滴蒼白色的液體,滴入他的額心。
然後他抬起手來,一支骨臂落在他手裡,繼續以焠化。
在淬化白骨的同時,焠骨蒼炎也越來越盛大,同時焠化著小安的白骨身軀,
這個過程,比用血液練功時,還要痛苦百倍,有如無數把鋼針骨鋸磨石,在穿鑿切割磨礪他的身軀。
普通人一瞬間便會痛的發瘋,甚至活活痛死。更別說堅持下去,但他的眸中,火焰灼灼,全無懼意。
每當覺得快要無法忍耐時,便眼前瀰漫起一股風雪,再一次回到冰劍崖下,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李青山揮手將他打到一旁,讓他走開,然後消失在風雪中,獨自去攀登冰崖,走上絕路。
他獨自在風雪中站了好久,沒有聽他的話躲起來,而是渾身僵硬,徹骨冰寒,惶惶想著,他是不是要死了?然後跪倒在地,痛的渾身欲裂。
最終他趕了上去,在關鍵時刻,助了李青山一臂之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還能往哪走?
當一切結束,他望著李青山仰天狂吼,他說不出話來,卻也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
那一夜,給他的心靈帶來的衝擊,並不比李青山小。
與那時的痛苦相比,此時此刻,又算得了什麼呢?
熊熊的焠骨蒼炎,將他渾身包裹,焠化一絲絲雜質,同時融入更多的骨液,迴圈往復。
再重塑肉身之前,他要重塑骨身,變得更強,跟上他的腳步。
……
李青山來到縣衙,將一堆房契地契交給知縣,讓其代為拍賣出售。
知縣受寵若驚,“大人,這恐怕不是一時之間能賣完的。”
李青山道:“我知道時間緊急,縱然折些價格也無妨,算是我給古風城百姓的福利。”有幾百顆凝氣丸的鉅款在手,他倒並不是很在乎這些銀子,也想過一燒了之,但那勢必會給古風城帶來一場大動盪,方採取這個法子。
知縣道:“大人,功德無量,我替古風城百姓,感謝大人的恩德。”
功德?李青山一笑,他不信這個,“一個月之內,辦妥此事即可。”不用警告,他也不信知縣敢坑他,最多是刮點油水,那也是自然。
知縣道:“大人,可還有什麼事?”
李青山折身向門外走去:“我會在城中住一段時間,別來煩我就行了。”
身為本城最大的地主,李青山當然不會再住客棧,挑了山腰處的一所小宅院,這裡離錢府不遠,周圍十分的清靜,最重要的是,在這裡能要望見天坑。
他站在院子裡,院中有葡萄架,葡萄架下有一把搖椅,一旁還有一口放火的大水缸,缸中養著幾尾鯉魚,自由自在的遊曳,幽黑的水面盪漾著一彎勾月。
小安雖然沒說,但他依稀有所感應,《朱顏白骨道》是一門極為了得的神通,不需要靈丹靈藥,修行的速度還極快,而且威力驚人。
但是,一切都是平等的,需得擁有常人不可企及的天資,需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小安雖然只是個孩子,但卻是很聰明很堅強的孩子,不需要他太擔心,他唯一擔心的,只是未來,他們的未來。
這麼多年過去,小安的家人大概早就不在了吧!說不定只是回去緬懷幾座墳塋,然後就由我來收養他。
李青山一陣撓頭:“哈哈,真是魔唸啊魔念。”
最終決定不想這麼多,就這麼席地而坐,將一個凝氣丸拋進口中,嚼地粉碎,濃重的苦味蔓延,神智卻是一清,然後開始修行。
一縷陽光落在他的眼瞼上,睫毛顫動了幾下,睜開雙眼。
東方的地平線上,燃燒著萬朵霞雲,一輪紅日緩慢而堅定的衝向天空,播撒著無邊無盡的光與熱,驅散霧靄,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