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蠻,是全福觀的一名隨奉,也就是打打雜之類的。我是一名孤兒,從小是山下村民們東家一個饅頭,西家一個大餅給養活的。長大以後就和我最好的朋友胡一強學了打獵,也算是有了一門生計。胡一強是村東頭獵戶的兒子,與我的關係最是要好,因長得又高又壯,我一直叫他胖胡。直到一年前,我們打獵的時候在山中巧遇全福觀的掌門道長,受到掌門的點撥,便與胖胡結伴入了全福觀,按照道觀規矩,我們倆必須先做一年的隨奉,隔年才可正式成為全福觀的弟子。
眼看著這一年的隨奉日子要到頭了,我倆就可以受戒,正式成為全福觀的弟子,成為一個名正言順的神棍了。誰知道今天道觀裡來個俊美的男子,他一進道觀,二話不說拔劍就向人刺去,道觀裡頓時雞犬不寧了。
此時此刻,掌門道長和他的倆位師弟正在與那名男子在前殿廝殺。而我則被胖胡拉著,躲在一處斷垣後悄悄的張望著。
“奶奶的,要不是我機靈,咱倆頭上吃飯的傢伙就沒了!”胖胡拍著胸口,壓低聲音對我說道。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吃?”我懶得搭理他,就趴在斷垣上,露出腦袋死死盯著那個俊美男子。
那名男子年紀跟我們差不多,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一身白衣煞是幹練。我看他與三位觀中長老打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氣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愈戰愈勇。
我不禁擔心的跟胖胡說:“不好了,胖胡,我看三位長老可能敵不過那個小白臉了!怎麼辦?”
“那三個老頭都打不過那個小白臉,你問我有啥用,要我說咱們趁現在趕緊開溜,我記得廚房有個狗洞,咱們可以爬出去。”胖胡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覺得就這麼逃跑不妥,便說道:“這似乎不太好吧,掌門對咱不錯呀,而且咱們就這麼跑了,是不是不太仗義啊?好歹我們也算半個全福觀的道士呀!”
正當胖胡要反語辯駁的時候,只聽一聲悶響,然後就是有人落地撞擊地板的聲音。“不好!”我心中暗道,趕緊回頭張望。果然,掌門道長躺在我們藏身的斷垣處不遠,胸口凹陷出一個手印的形狀,應該是被那男子一掌擊飛到這的。看這距離也有三丈多遠,我心中暗驚這男子的功勁。
“快來搭把手!”我對胖胡暗呼一聲。多年養成的默契讓胖胡立刻了然。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斷垣,將重傷的掌門道長拖回斷垣後。
掌門道長此時已然奄奄一息了,我呼喚了他幾聲後,掌門道長才有些回過神來。
掌門道長看到面前的我似乎有些激動。他緊緊拉著我的袖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陸。。。陸蠻,拿著這個快逃,找個安全的地方再開啟。”掌門邊說著邊試圖從胸口的內襟中取出什麼東西,但因為受傷太重,顫顫巍巍的手無法伸入內襟。
我便斗膽幫掌門道長取出內襟之物,是一個玉筒,外形上沒有華麗的雕刻,光溜溜的就像一個竹筒,只不過要比竹筒小很多,頂多手指粗細。
“陸蠻,拿著這個快逃!快!今日是我天機應驗之日,恐怕全福觀得毀了啊!”掌門道長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不甘,便不再有氣息了。
此時我心中一陣酸楚,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掌門道長仙逝的時候我會傷心。可能我這個人本身就容易傷感,更何況是相處了近一年的掌門道長。我仔細的幫掌門道長闔上雙眼,讓他得以冥目。
在掌門道長與我說話之際,胖胡正趴在斷垣邊觀望著戰局,此時他回頭對我說道:“阿蠻,要撤咱就得趁現在了,沒了這掌門,他兩個師弟根本頂不住了!我看他們馬上就要敗陣了,再不走,咱就可以永遠陪著你的掌門了。”
胖胡剛剛說完便聽到兩聲悶哼傳來。“快走!”胖胡一把拉著我就朝廚房的方向奔去,索性這廚房在後殿,不會經過戰區,我和胖胡順利的爬出了狗洞。然後就跟瘋了似的往山下跑。
我剛剛在觀中的時候並不覺然,跑出全福觀後,一直壓抑著的恐懼情感瞬間爆發了,從頭髮到汗毛的每一個毛孔都豎著。這也給了我們無盡的動力,只用了往常一半的時間,我們便已經奔到了山腳下。即便到了山腳,我們也一刻不敢停歇,又跑進了山下西邊的大樹林中。直至雙腿不聽使喚,自己跪下的那刻我們才算停下來。
胖胡似乎有話要跟我說,不過此時的他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根本說不上話。我剛想調笑他兩句以緩解下此刻的心情,才發現我比他喘的更加厲害,我體力本來就比他差一截。我也索性不說話了,躺在一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