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唸了。”被白巖唸了出來,白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惱之意,伸手便把書本奪了過來,本以為自己這個二弟會取笑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讀些情愛相思的詩詞,但看白巖卻意外的是一副神色沈重的樣子。
“二弟,你怎麼了?”白清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低頭嘆了一聲,白巖望著離他不過咫尺的白清,這個男人生的不美,也已經三十有四了,甚至有半邊臉都可以稱之為“容毀”,可就是這樣一個和他有著斬不斷血親關係的人能讓他心動。
被白巖這麼直勾勾的望著,白清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遮蓋了半邊臉頰的灰黑頭髮跟著垂了下來。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白巖將頭折了過去,笑道:“大哥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呵呵,怎麼會呢。”白清笑著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望著窗外的明月,他無勢無才更無貌,人也漸漸一歲一歲的老了,有哪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會真心看上他?偶爾讀起一首首相思詩詞,內心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悵惘,這說不清的滋味,卻只能留念在心頭之上。
對於白巖的問題,白清只能苦笑著搖頭作答。
不是不曾幻想過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段能夠回憶終生的愛情,但他已經過了幻想的年齡,如今,也只是在一點點的虛度年華。
感覺到白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漸漸收緊,白清的心竟也跟著快速跳了起來,說不清的異樣情愫從心底緩緩升起,讓他感到愉悅,更讓他感到恐懼。
捕捉到了白清眉目間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白巖一手攬著男人的肩膀,一手握住了白清有些冰涼的手,輕聲笑道:“這裡冷,我們去床上說話。”
說罷便拉著白清到了床榻之上,也不顧男人的阻擋抬起男人的腳幫白清脫了鞋襪,往床上一擠,白巖將男人困在了床內,自己和衣睡在外面。
手指微彈,那隔著遠遠的燭火便一下熄滅了,唯一的亮光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裡,唯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還冷嗎?”白巖抱住了和自己一般高的白清,埋首男人的頸間輕聲說道。
“你大哥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一遍遍提醒著自己二弟這麼溫柔不過是因為兩人是兄弟,沈溺在自己編織的謊言裡,享受著這人世間唯一的溫柔與溫暖,白清閉著眼睛躺在了白巖的懷中。
不知多少個夜裡,他一遍遍的感嘆如果白巖不是自己的弟弟,他還能安心的躺在這溫暖的懷中嗎?
明知是禁忌,是罪惡,但白清卻那麼悲哀的渴求這唯一的溫情。
只要不說便可以了,只要當成是唯一的親情便可以了。
但是,他可以這般自欺欺人的認為,一向孤傲的白巖卻沒有辦法壓下心底異樣的情愫。
五…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坐在床榻上,白清有些痴痴的望著對面那不屬於他的挺直脊背,最不該有的愛戀,卻如星火燎原一般隨著歲月的增加而加深,猶如深淵,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白清痛苦的皺著眉頭,手中的書久久不曾翻動一頁,這份特殊的愛早已埋藏心底數年,可這一次再見到白巖,男人卻不明白為何這一次,這份相思與愛戀竟如大海海嘯一般強烈,幾乎將他吞噬。
愛有多深,痛有多大。
他與他的距離又何止是一步之遙?
只怕一個是天涯,一個是海角,永遠都無法觸及。
夜裡,處理完事情的白巖爬上了白清的床。
男子火熱的體溫藉由肌膚的擦碰傳遞到了白清冰涼的身上,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讓他貪戀……
“大哥,怎麼還不睡?”耳旁窸窸窣窣的傳來白巖低沈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若一道清泉灌入了白清的身體。
“大哥,你的手腳好冰。”男子執起男人的手,將白清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用自己的腳纏住了白清的,給男人帶去溫暖,驅逐寒氣。
肌膚相親,享受被愛的溫暖,儘管知道這只是二弟對自己的親情關懷,然而白清依然自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幸福的溫暖。
他不後悔來到這世上,也不曾埋怨父母為何要收養白巖與白風,卻向外界謊稱他們二人是自己的親弟弟。
白清知道,這是父母對他的關懷,他無能無才更無貌,這家中需要有才有能的人才能守住家業,守住家族的地位,更能保護他。
可如今這一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卻成了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