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世家況家之後。才氣曠古絕今,二十歲時靜天的皇帝書韻才便要拜他為相,被他擺手拒之。他自稱此生之志在於走遍人間之路,看遍天地之山水。真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他。
況悠然看著天宇等吃驚的神情,淡淡一笑,笑裡有說不盡的灑脫無謂。痛飲一杯水酒,輕吟道:“我乃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流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夢鄉。”
輕狂的詩句搭配上頓挫的語調竟然如此的天衣無縫,將能夠放棄一切的悠然豪氣洶湧的釋放而出,讓天宇也不得不對他的超然之態佩服不已。
“況兄真是非常人呀。”天宇感嘆說道。
況悠然笑道:“此次往平湖一遊,碰上天兄真是意外的驚喜。”說到這裡臉上現出苦笑,“人人說我灑脫自在,可是你看看我走在哪裡身後不跟著一大群人。”說著用手指了指門外。
這也難怪,況悠然好稱平定大陸第一才子,更難得的是對財富權勢好不在意。這也讓他成為大陸上最讓人仰慕的人之一,所以無論在何地,都會受到當地權勢的巴結和全力保護。再加上況家之後的身份以及和靜天皇室的良好關係,要想清閒自在的獨得山水歌酒之樂,簡直比登天還難。
“況兄的確非凡塵之人,你之人屬山水,你之心屬自然。”天宇說到這裡,不由想起玉翠綺,她也擁有著非凡塵的氣質,不過和況悠然相比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了。
況悠然聽完天宇之語,滿臉激動,半晌才哈哈笑出聲來。
“知己呀知己,知己何物?我況悠然今天才真正感覺到知己的可貴呀。”況悠然嘆聲說道,本時時流露出好不在乎之色的雙眼此時也射出包含感情的目光。
“我一直認為非同好者不能為知己,而我況悠然則終身都無此福,想不到天兄今天竟讓我了此宏願。”說完向天宇低頭一禮。
“況兄怎的落入了俗套了”天宇也不還禮,他覺得和況悠然呆在一起格外輕鬆自如,他當然不想這樣的氣氛被禮俗打破。不過如果他知道這是‘傲世狂才’的平身第一也是唯一一禮的話,恐怕早就躬身還禮了。
“真想不到我況悠然居然還會被人說做多禮之時。”況悠然看著天宇微笑說道。
“來”況悠然舉起酒杯“天宇兄,乘這同乘幾日,讓我們好好盡興。畢竟向我這樣毫無報復,遊手好閒的人,天下只會有一個。”有些傷感的話被倒入口中的水酒終結。
天宇心裡輕嘆,自己何嘗不希望如他一般,只是能如他那般灑脫的,世間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了。
‘死神’是平湖地區三個最大的水賊團之一,人數在兩千左右,大小船隻百餘艘。他們被稱做平湖最殘忍最可怕的團體。每次做案,不但截貨還要殺人,即使是不抵抗也無法倖免。正是如此,他也成為了最孤獨的團體,連其他的水賊都不願與其交往。
‘死神’的首領章達輕靠在太師椅上,放在扶把上的右手捏著一張書信,一雙兇目此時緊緊閉攏,似正在思考什麼為難之事。
輕輕睜開眼睛,可是由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並未得出滿意解決辦法。“來人,去將計知叫來。”章達向門外喊道。門外之人應是而去。
片刻,計知就到了太師椅旁。章達看著這個形象畏縮的漢子,雖然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不過還是不得不佩服他那鬼點子頻出的腦袋。
章達將手中的書信一把交到計知手中,說道:“這是那邊來的訊息,你看看該怎麼辦。”
計知接過信來,仔細看過一遍後,低頭思考一陣。抬頭對章達道:“頭兒,這事我們可以不插手。”
章達搖頭說道:“那邊既然把事情交代過來了,就有讓我們動手的意思。我們怎麼能置之不理。”
“即使要動手也不要急於一時,自從那次碰了齊家的貨船後,我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一旦被發現行蹤後果將不堪設想。”想起兩個月前接到錯誤的情報而錯截了齊家的貨船的室,計知還覺得頭皮發麻。破壞了平湖的規矩,打劫齊家貨船的‘死神’現在幾乎成為了平湖地區的公敵。
“哎”章達嘆了口氣,‘死神’現在的處境確是艱難萬分。可是想到那人對自己的恩情,即使是再困難也要完成他的指示。“越拖對方會越強大,趁他們現在還沒有站穩腳跟一舉把他們殲滅。然後我們再快速而回,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雖然有些牽強,不過這還算個過得去的藉口。
計知還想勸阻,可是看了看堅定章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