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菁盛鄉黨委的宣委,副科級幹部。
渡船的船伕是我堂叔的小兒子,他摘下斗笠後我才看得出來。可我知道堂叔的小兒子幾年前考上了大學,現在怎麼當船伕了呢?
“大學畢業後沒找到工作,就回家待著,”堂叔的小兒子說,“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界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他邊划船邊吟誦起宋代詞人張孝祥的詞,“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裡俱澄澈。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髮蕭騷襟袖冷,穩泛滄浪空闊。盡挹西江,細斟北斗,永珍為賓客。扣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
大兒媳婦回家的時候
我、曼得拉和我弟弟聽著堂叔的小兒子唸唸有詞,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堂叔的小兒子回過頭,看看我,苦笑著,說:“堂哥,現在我可是我們村歷史上最有文化的船伕。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我看著河心的水,說:“我想這河裡,一定會有會作詩的魚,因為它們在水裡,天天聽見你吟詩誦詞。”
“你放心堂哥,你回來了,我保證搞一條魚,去拜你為師!”堂叔的小兒子說。
晚上我的家宴上,果然出現一條大魚,是堂叔的小兒子搞來的。魚帶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它的身上沒有傷痕,我想是被炸藥炸,嚇死的。它當然不能作詩了,卻給我們家增添了融融的樂意。
飯桌邊坐著我的家人和親戚們,一共有十五六個。每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像是過年。
最快樂的莫過於我的母親。因為久別的大兒子的歸來,我孤苦的母親喜出望外,談笑風生,就像是不曾守過寡,不曾結巴。她的嘴巴自從我進門的那一刻起就不曾合攏過,儘管在看到曼得拉的第一眼時,她差點嚇暈了過去。
曼得拉一看見我的母親,就從我的身後閃出來,給她作揖。“師太,您好!”
母親看著眼前的黑人,立即就癱軟下去,以為見了鬼。我及時上前,扶起了母親,用力掐著她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