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部位。
這個手鐲,記憶中有個男人曾用最溫柔的動作,最漫不經心的話語,把它輕輕釦上自己手腕。可是如今……
連城的淚又一次滑了出來,重新扣好斷層,手鐲悄悄滑落在手心,重新匯成一個圓,無聲無息,那玲瓏的冰涼,滲入心肺。
能解開的,總會解開,該離開的,總要離開,堅硬的金屬箍不住血肉之軀,光憑一句話、一隻手,誰能夠抓得住飄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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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將月魄冰鐲小心地放在床頭,窗外滑過一陣風,連城知道自己該走了,眼光穿過了寒冷和孤寂,卻穿不過自己的心意,當初的情焰,它在不夠空氣卻依然倦困地燃燒後,起了煙霧,迷濛了滿天滿眼視線,曾經的深愛和傷害希望都能在這轉身處化灰化煙。
接過那辛的手,連城還是戀戀的轉身,停留在床頭的手鐲,依舊流光溢彩,那所有的場景,愛的誓言都在這光彩中一一展現。
別了!不管是在北里稠密的風雪裡,還是南陽潮溼的空氣中,他都曾給過她世間最美的美景,
自己的愛情定格在西澤那個喧鬧的街口,那一次自己真正邂逅愛情,那一次身軀在付出了全部的靈魂和愛的擁抱中化為烏有。可所有的良辰美景,一切的堅持執著,最終還是隨著時間和命運流過,淪陷中揭示出別樣的答案。
煙火迷殤 荼蘼花開
起風了,暮色裡誰家的紗簾飄起,給這晦暗而貧瘠的小鎮添上一抹亮色,那一定是個蕙質蘭心的女人,省下宅門裡的布料,一點點拼湊而成的簾幔顯得浪漫而心酸。
推開窗,不知來自何方的風,閃身穿過層層疊疊的山巒,蕩低在連城的鬢邊,身際略略透起寒意,無論怎麼樣沒有冰雪,這個季節也不是夏天,那一年的夏天,有個少女,著一身淺紫的紗裙,與他在溪邊邂逅,還記得彼此眼波深處的歡樂和悸動……
窗外看不見落下的夕陽,但是紅色餘輝依然在極目能眺望的距離暈染出溫暖和蒼涼,不知道誰家的視窗飄出了飯香,連城才驚覺自己餓了,於是走下閣樓,竹樓臨水邊是相互攀談的婦人。那辛帶著她一路逃離,渡過滔滔的赤水,終於又回到東隱的霧江,熟悉的鄉音,熟悉的風景,以及那久違的吊腳樓,都讓連城原本空寂的心漸漸充盈起來。
“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哥哥?”
出門在外連城與那辛兄妹相稱,其實算不上假扮,他們原本就是兄妹,這樣倒更為貼切。那辛去掉了鐵面,但仍固執的矇住那隻眼睛,雖有些怪異,但面容不若以前冷硬,倒是容易讓人接受些。
婦人隨手指了指屋後的竹林,又投入到話題之中,連城小聲道了謝,起步往林中走,天空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小竹林被人間的煙火燻得塵煙瀰漫,連城不禁咳嗽一聲,走到深處,眼前突然一花,未及看清周圍環境,藉著透過氤氳的銀河微輝,恍然看見有個高大身影在夜空下猶豫地轉身,望向連城的眼深邃眼神一亮。
“是你嗎……”
連城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雙手交握緊靠近胸口。那身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她,暗夜裡有鳥羽劃破寂靜的聲音,連城心口開始疼痛,一點點地加劇,她彎下腰,蹲起身子,
“為什麼?”
哽咽出聲,連城的哭聲讓那個影子焦躁起來,他蹲下身子環住她的肩,將她摟緊在懷中。
“我們不是約好的嗎?為什麼騙我!”
粉拳用力捶著他的肩,連城宣洩地哭出了聲,她壓抑的太久太久了,如今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才能放肆出來,她的墨蛟,她心中溫潤的明珠,她南陽的青海藍天,輾轉了這麼多年,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就這樣擁抱著他,老去也只要這個男人陪伴在自己身邊,就欺騙自己說就是他,已經是所有的最初和最後的愛,但是這個世界上,有東西叫真實,也有東西叫回憶,現在的真實,正好在某一點上,和連城的回憶重合,連城嚎啕的大哭,哭的不僅是真實的相遇,也哭著對回憶的離別,這一次真的要走了,再也不猶豫,再也不回頭……
夜色昏沉,小竹樓裡擺上了簡單的飯菜,連城三人圍著桌子坐著,雖然狹窄但猶顯溫馨。
“範梁死了?”
墨蛟點頭,那辛手中的酒杯微微停滯,連城隨即問道:“那懷沙呢?”
墨蛟苦笑了一聲:“她終於完成她的使命了!”
連城盛飯的飯勺停在半空,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件事我還沒有說完,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