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而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冥思,紀庭然回神,聽見二嫂接起電話,低聲交談,不一會兒,竟在電話未掛的情況下揚聲叫她。
“庭然,有個人要跟你說話。”管爵如笑容可掬的朝她遞出了話筒。
“跟我說話?”雖然疑惑得很,紀庭然還是起身走去。“是誰啊?”
“你聽了就知道了。”她迅速將話筒交至她手裡。
那神秘的表情令紀庭然納悶極了,不禁又覺得有趣,到底是誰讓二嫂這樣賣關子?
“喂,請問你是哪位啊?”肯定是認識的人,所以紀庭然以輕快的嗓音說出開場白。
“庭然,是我。”熟悉的聲調自彼端傳來。
是劭澤?!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紀庭然怔愣住,微笑也瞬間凝結在嘴角。
“喂?喂?有聽到嗎?庭然?”沒聽到任何聲音,以為是越洋電話線路有問題,屈劭澤迭聲叫喚。
反應過來,秀眉隨即蹙起,因為太過意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反射的就要把電話掛上。
“庭然!”管爵如低呼,眼明手快的阻止,對她搖了搖頭,苦口婆心地勸:“一直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看在二嫂的面子上,談一下吧。”
看來,他應該是把事情都告訴二嫂了。
紀庭然抿著唇猶豫。冷戰太久,這會兒忽然要交談,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感覺有點尷尬。
不過,原以為他發生什麼事,才沒有再繼續寫信,現在聽見他的來電,著實令她放心了許多。
“庭然,不要掛我電話。”屈劭澤聽到了管爵如在勸她,連忙也把握機會加大嗓門對她說。
“喂。”她悶悶的開口,心跳不由自主的鼓譟。
管爵如見她態度軟化,欣慰的拍拍她肩膀,起身讓座,自己則走到一旁去,把空間留給她。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為免她會隨時結束通話,屈劭澤毫不囉嗦的直接切入重點。
回答是好像有點親匿的意味,回答不是又覺得違反自己的心意,紀庭然很不甘願的繃緊俏臉,只好含糊的應了聲。“嗯。”
“都已經幾個月了,你還要繼續生氣嗎?”聽得出她不太想搭理他,連多說一個字都吝嗇,他更加軟著語氣。
聽到他這麼問,她心裡一股怨氣猛地衝上腦門,不由得對著話筒大嚷:“你就是抱著時間一久,我就不會再生你的氣的心態,才會不顧我的反對和感受,說走就走的對嗎?”
方才是悶聲漫應,這會兒卻忽然爆出質問,看得一旁的管爵如不禁抿嘴偷笑。可見庭然這股氣是憋得夠久了。
“不是的!”屈劭澤趕緊否認她的指控。
“不是?那是怎樣?”隨著壓抑在心裡的委屈發洩出來,她眼眶不禁泛起薄薄的水霧。
“因為我知道你向來體貼又明白事理,雖然一時不能接受,但只要給你時間仔細想過,你就一定能夠明白我的考量。”把她的話轉換成委婉的讚美,也順道把她設限在“接受才是明白事理”的框架。
“很抱歉,那你判斷錯誤了,我不體貼,也不明白事理,所以時間那麼久了,我還是不能對你這次的做法釋懷。”紀庭然也聰明的沒有落入他的框架裡,反而順著他的話表明自己的心情。
她的回答教他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再說什麼好!該講的話在當初都講過了,她要是再一直聽不進去,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庭然,別這樣。我那麼遠到峇里島來,不是為了遊玩享樂,我很認真的在工作,我希望把握這個機會,憑自己的力量儘快爬升,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人嘲諷批評。我這麼的積極,絕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你啊!”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力感。
她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沉默了。
主要……是因為她嗎?
如裡他是為了要理直氣壯、不受批評的和她在一起,才這麼費盡心力的尋求發展,那麼,形成主要動力的她卻不能夠諒解,豈不是令他很挫敗?
沒聽見她馬上反駁,屈劭澤知道她被說動了,趕緊再加把勁。
“我一個人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跟人溝通得說英語,每天工作十一、二個小時,累得跟頭牛一樣,有心事沒人可以分享,生病了也沒人可以照顧,寫信給你又一點回音都沒有,孤單寂寞得連自己都要可憐起自己……”他刻意強調可憐的處境,好讓她產生憐憫心疼,泯滅所有的不悅。
不過,他所說的工作情況可一點都不假,因為飯店在籌備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