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起戒備的臉。
看得出來他們很依賴依依,而且防著陌生人——他。
這男人簡直是喧賓奪主。“嘎瑪、烏沙,他叫諾亞。米雷特斯,以後三個月你們叫他諾亞就可以了。”
“三個月?”美麗的嘎瑪防備的退了幾步,一臉害怕地捉住烏沙的手。
“三個月?”又是一個期限,難道她不煩嗎?挑眉微露不悅的諾亞輕按著她肩膀。
幹麼大家都這麼敏感?“烏沙,你到車上把那件活的行李搬下來。”
“活的?﹗”什麼意思?
視線一偏,一部寶藍色的私人房車就停在牧場的草坪上,這是某人光顧逃命而留下的交通工具,她當然不會客氣地拿來使用。
至於活的行李便是包得像木乃伊的任正義,行動不便的他自然要人搬下來,不然鐵定用滾的。
“哎呀!輕點,我全身都痛呀!”木乃伊一開口,所有人都笑了。
“痛你的鬼啦!人家欺負你的時候為什麼不叫?”沒有用的傢伙。
一想到那事心就酸。“他們人多勢眾耶!我只有一個人。”孤掌難鳴。
“我就不是人呀!該反擊的時候就不能畏縮,教過你幾百次就是聽不懂。”被打死活該。
“誰甩我呀!我又不是任依依。”他小聲的咕噥怕她聽到又是一番教訓。
健壯的烏沙抱著任正義走入屋內,諾亞和任依依邊走邊聊天尾隨其後,最後是兩手提著行李的嘎瑪。
青春泉牧場是任依依已逝的叔公任財旺在二十年前和朋友合夥經營,但後來因經營不善而決定拆夥,由任財旺一力撐起。
大概任依依是福星吧!自從她被叔公“包養”之後,牧場的營運一天天好了起來,先前的負債逐漸還清有了盈餘,原本的小平房拆掉改建三層樓高的透天厝。
由於牧場上的牛隻增不減,山坡地又十分便宜,於是牧場附近可放牧可栽草的土地全被任財旺買下,到今日任家所擁有計程車地超過半座山。
所謂樹大招風,口袋裡一有錢就叫人眼紅,在他生前沒法分一杯羹,一過往後馬上成為人家覬覦目標。
近來國人崇尚生活品質,週休二日沒處去就看上花蓮這片秀麗的土地,觀光業發展蓬勃,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位處瑞穗山區的青春泉牧場周遭的旅遊景點多不可數,像是溫泉帶、情人谷、石公瀑布、富源蝴蝶谷……還有最驚險刺激的泛舟聖地秀姑巒溪。
當然迷人的花東海岸更是不能錯過,一路行來正好需要一處環境優美的落腳處。
腦筋動得快的生意人一眼相中青春泉牧場的地理環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買下,甚至開出上億的天價誘之以利。
人心之深沉難以預料,即使與世無爭縱情山水,紅塵俗事還是會找上門。
一切的紛擾就由任財旺入土的那日開始,暗潮洶湧一波波奔向任家殷實老少,幾乎招架不住的全軍潰退,無一倖免,即使他們找不到土地權狀。
畢竟臺灣是仿冒王國,有什麼東西不能造假,只要背景夠厚還怕無法重新申請一份?
“叔叔嬸嬸呢?”怎麼沒見他們在廚房忙?
上公車前她撥了通電話回家也沒人接。
“大概在後山採收牧草吧!我看牛舍那邊的乾草快用完了。”雖然忙著考試許久未返家,日常作息應該沒有太多變動。
當任正義說出自己的想法時,一旁的嘎瑪和烏沙一反剛才的熱絡,神色異常的低下頭,似心裡有事卻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兩人古怪的舉止啟人疑竇,連神經特粗的任依依都聞到一絲不對勁的氣味,不曾打結的眉峰微顰起一座山。
“烏沙你說發生什麼事,為何叔叔嬸嬸不在?”一定有事。
靦然的臉支支吾吾地,“富貴叔他……他……呃,他在……”
“在哪裡,你吞吞吐吐地想考驗我耐性呀!”偏偏耐性是她最缺乏的。
“他、他去……山下看……看病……”烏沙心慌地覷了嘎瑪一眼。
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病痛,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去醫院看看病不足為奇,但是烏沙的態度硬是勾起別人的不安。
任依依看了看手腳包滿紗布的堂弟,再瞧瞧一臉慌亂的嘎嗎,再笨的人也猜得出有何關聯。
“可惡的何家兄弟,我去宰了他們。”他們真的把她惹火了。
“堂姐……”
“依依姐……”
所有人著急的呼喚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