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不要……”
“你清醒一點好嗎?”他真想大力搖醒她。
“我好痛,抱我。”她扭動的身軀不住地往他身上靠攏。
她根本不知道白己在做什麼,在要求什麼,恐怕她連此刻是誰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她只是害怕,疼痛得想要人安慰而已。
他真不知道該避開她,還是就順著她的意思?此刻的予禾並不是清醒的,而他卻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不能這樣佔她便宜,即使他會娶她也不行。
“你等著,我馬上就會回來的,很快。”
他勉強抑住心裡想擁著她、安慰她的衝動,巧妙避開她又要糾纏土來的手與身子。
失去他的撫慰,予禾雙手不住地在空中揮舞摸索著他的臂膀。
“你在哪?別走。”她哭喊著。
楚星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不敢再碰她,怕無法離開她。
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救你!楚星灝在心中許諾,身子不住往後,朝房門退去。
然而就在他跨過門檻的剎那,予禾突然嘶聲吶喊他的名字。
楚星灝不由得楞住,因為她叫的竟是他的名字。
“楚星灝……星灝……星灝……”她一遍過叫著,任何人都可以從這幾句呼喚中,聽出她的感情。
他完全無法動彈,她的吶喊已由雙耳滲入他心肺。
他無法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合上門扉,他飛奔至予禾身邊,一把抱起她,緊緊地摟著她不放。
“予禾,我在這兒,在你身邊。”
“星灝。”她回應一句。
雙手愛戀地環抱著偉岸的身軀,她彷彿能感應到他出自真心的呼喚,明顯地安靜下來,糾結的眉端微微地放鬆。
“不要走,陪我。”
“嗯。”他加重臂上的力道。
“不要走……”她也抱緊他,身體的痛楚因精神上的安慰而稍略減輕。
“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他輕拍她的背承諾道。
她像是安心了,放棄與痛楚作戰,在他寬廣厚實的胸膛裡緩緩睡去。
聽見她規律的呼吸聲,楚星灝才放下心頭的大石,兀自捨不得稍離她猶如孩童般甜憩的睡容。
他著實陷入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他並沒有預期會愛上她,但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這份感情如此突然,令不設防的他不經意地陷進,同時又如此深刻地撼動他。
而他沒有一絲不甘。甚至他是滿心喜悅接受如此倔強不服輸的她,慶幸能與她相識。
第七章
“她沒事吧?”楚星灝急如星火地將段飛渝召來,俊朗的面孔難掩擔憂。
他的擔憂不為旁人,只為了床榻上昏睡得猶如娃娃的凌予禾。
段飛渝仔細為予禾把脈,神色陰晴不定,猶豫了半晌才放下她的手,搖了搖頭。
“她究竟怎麼了?是不是毒發了?有沒有救?你別淨搖頭,快說話啊!你是啞了不成?”他只差沒揪著段飛渝的領子審問。
偏就有人愛捋虎鬚。段飛渝滿不在乎地揶褕道:“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緊張的時候,真是難得。”
“你皮癢是不是?我很樂意奉送你一、兩拳。”楚星灝威脅性十足地道。
若非怕吵醒予禾,他早就揚起拳頭揍他個十下八下,以懲他的玩笑,紓解自己用在半空中惶恐的情緒。
“不敢,不敢。”段飛渝不是瞎子,自是懂得楚星灝此刻正處於“非常”狀況。
“不敢就給我快說。”
“你放心,她沒事。”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搖頭晃腦的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走去。
難得有機會可以整整楚星灝,他絕不會平白放過,最好是讓他急得發瘋,那才是過癮!
楚星灝哪由得他輕易離去,“她沒事是什麼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段飛渝壓根沒被他的兇惡口氣嚇到,反而覺得有趣。向以冷靜著稱的楚星灝果真動了心,失了他一貫的理智與穩重,以及和無可挑剔的好脾氣,只為了一位姑娘。
他輕笑道:“你別大驚小怪的,她中了七日斷腸草,毒發是正常的。”
“她疼成那樣,還說是正常?”一想到予禾在他懷裡瑟縮的可憐樣,他就心疼!
段飛渝乾笑兩聲,“你以為七日斷腸草是普通的毒嗎?每次一發柞可都是椎心刺骨的鑽痛,身體任何有感覺的地方都是疼痛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