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禾,他的小予。
“別瞪我。”星磊一臉無辜地道:“是飛渝。他派人傳來訊息,他已經盯上歐陽智了。”
“歐陽智!他在哪?”他的聲音微微變調。
楚星磊完全忽視兄長不悅的神色,仍不改嘻笑地道:“在一個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他冷冽的眸光射向擺明找碴的楚星磊。
“哥,你最近火氣很大哦!這樣對身體不好。”他悶悶地笑,不敢笑開。
楚星灝的眸子裡現出危險的訊息,“你說是不說?”
“說,說,我怎敢不說呢。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和我們同在杭州城裡。”
“真的?”
“飛渝親自探到的訊息還會有錯嗎?說起來你也許不信,他居然窩到綏南王府裡去了。”
“綏南王李庸?”他的確有些驚奇,李庸是李世民的堂弟,為人向來正派,怎會與一個江湖敗類相交?
“嗯,很不可思議吧。”
楚星灝稍一沉吟,眼神一斂,露出堅決的神情,“好個狐中仙,居然跑到綏南王府去。無論你怎麼逃,我勢必要將你逮住!”他輕甩衣袖就要往外衝。
“哥,你不會現在就要去找他吧?”楚星磊在後頭喊道。
楚星灝沒理會他,逕自邁開大步奔離隆升客棧。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奪回七日斷腸草的解藥,救他最心愛的小予。
還有被歐陽智以卑劣手段偷去的龍鐲,他也要一併索回,將它交還給原主,讓龍鳳對鐲能夠重合。而重合之時,便是他與予禾的完婚之日。
他沉溺在自己的思潮裡,以至於沒聽到星磊在遠處呼喊些什麼,就一步步奔向一個危險的處境。
楚星灝輕輕一躍,神不知鬼不覺地欺上綏南王府的屋脊。
綏南王李庸是李氏族裡一位奇人,雖名為綏南王,但個性耿介,不喜名利,自願受封在離京師遙遠的娟秀之地——杭州,忘卻宮闈裡的爭權奪利。
從小楚星灝便知曉杭州有這麼一位不凡人物,著實難以相信他居然與狐中仙歐陽智勾
想著想著,他的身影已飛越數個樓閣,來到燈火最為明亮,僕役最多的主屋。
他躡手躡腳地搬開一處瓦磚,屋裡的亮光霎時刺向他眼瞳,經過極短暫的一陣昏眩之後,他使將屋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屋裡除了伺候的奴僕外,主位與客位上各坐了兩人。客位坐的正是他一心想找的歐陽智與他的隨從阿久,主位上一位是綏南府的主子李庸王爺,而另一位則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長安一等一的花坊名妓嚴馨梅,他的“紅粉知己”。
楚星灝原以為他已涵養了極高的自制力,現在他才知道他實在是高估自己。他向來最自傲的冷靜全失,只能愣愣地盯著眼前不該出現的人。
她怎會在這兒?
他的疑惑才剛浮現腦際,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她身著若隱若現的薄紗,誘人地斜躺在年過半百的綏南王爺身上,伴隨著她愛嬌的嗲聲,身子不停蠕動挑逗著男人脆弱的神經。
“王爺,我兄弟有難,你一定要幫我。”她在李庸圓墩墩的下顎輕輕呵著氣。
李庸坐擁美人,笑眯了眼,點頭如搗蒜,“美人,你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絕對會幫你,你儘管放心好了。”
“王爺,你位高權重,說話可得算話。”嚴馨梅朝他極媚感地一笑,笑得李庸一把老骨頭更是酥軟。
“我的小美人,我綏南王爺怎麼會說話不算話呢,你未免太多疑囉!”
嚴梅馨輕垂眼簾掩住得意的神色,卻悄悄朝歐陽智使徊眼色,“梅兒不敢,梅兒失言,王爺別生氣。”
歐陽智如霜的冷臉始終未曾更換表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看待嚴馨梅不入流的媚
“我疼你都來不及,怎捨得對你生氣呢!”
“王爺真是大人大量,梅兒佩服。梅兒敬王爺。”她巧手執壺不住勸飲,酒未過三巡,已有年歲的李庸身心俱醉,趴在鋪著羊毛的桌上睡著了。
嚴馨梅略使力搖一搖他,見王爺兀自睡得死沉,她臉色丕變,嫌惡地啐道:“死老頭,憑你也想吃我的豆腐?要不是看在你是個王爺的份上,你就等著下輩子吧:”
霎時屋裡一片死寂,所有的僕奴全都停止動作怒目視之,卻個個敢怒不敢言。他們皆厭惡嚴馨梅利用媚術迷得一向和善的老王爺,竟一反以往的清明睿智,轉而變得粗暴荒唐,甚至在日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