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稱為毒王。蠱術獨立於醫術和毒術之外,上不了檯面,被看作妖邪之術,聽說過的人有,但真正瞭解的人卻不多。
小六解釋:“簡單地說就是我在我身體裡養了一種蠱蟲,而現在那種蠱蟲已經融入了軒的身體中。日後只要我身體痛,他也要承受同樣的痛苦。”
“這蠱,應該不好養。”
“當然!很難養!非常難養!”要好養,早風靡大荒了,以小六的特異體質,都養了幾年了。
“為什麼養蠱?”
小六鬱悶地嘆氣,“還不是想制住相柳那魔頭!他是九頭妖,百毒不侵,我思索了很久,才想到這個美妙的法子,可還沒來得及用到他身上,反倒用到了軒身上。”野獸的警覺性天生敏銳,小六怕種蠱時相柳會察覺,還很配合地讓他吸血,就是指望著有朝一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蠱種進相柳身體裡。
璟問:“蠱對你的身體有害嗎?”
“沒有!”
“你肯定?”
“用我的命保證,肯定!”
璟並沒有放心,但他自己對蠱完全不瞭解,只能回頭再尋醫師詢問。
小六問:“從我被捉到現在幾日了?”
“四日。”
“時間差不多了。”小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也許可以考慮不抹止痛藥。
“小六,軒的事讓我處理……”小六抬頭看璟,“相柳早就料到軒會狠狠收拾我,讓我跟在他身邊,可我拒絕了。
如果我是找大樹去躲避風雨的人,當年根本不會收留你。我已經習慣獨來獨往、獨自逍遙、獨自承擔,我既然敢做,就敢面對後果。”
璟的眸中有溫柔的憐惜,“你可以不獨自。”
小六扭過了頭,冷冰冰地說:“我救你一次,你也救我一次,我餵你吃過飯,你也餵我吃過飯。我們之間已經扯平,從此互不相欠,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璟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靜靜地走出屋子。
小六想睡覺,可大概已經昏睡了很久,完全睡不著,他掙扎著下了榻,走出門。
原來這並不是個軍營,而是類似於獵人歇腳的地方,整個山崖上只有這一個木屋。想想也是,相柳幫璟救人,肯定是以自己的私人力量,不可能動用任何神農義軍的力量。
天幕低垂,山崖空曠,山風呼呼地吹著,雲霧在他腳下翻湧。小六看久了,覺得好似下一刻雲霧就會漫上來,吞噬掉他,禁不住輕聲地叫:“相柳,你在嗎?”
身後有鳥鳴聲,小六回頭,相柳倚坐在屋子旁的一株樹上,銀色的月光下,白衣白髮的他,好似一個雪凝成的人,乾淨冰冷,讓人想接近卻又畏懼。
小六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你在那裡多久了?”
相柳淡淡地說:“聽到了你打算給我種蠱。”
小六的臉色變了,和璟說話,他向來不耍心眼,可剛才一時糊塗,忘記了他們在相柳的地盤。小六乾笑,“這不是沒種嗎?種給軒了。”
相柳居高臨下,看著小六,如同打量待宰的獵物,“如果你痛,他就痛?他體內的蠱什麼時候會發作?”
小六立即往後退了兩步,生怕相柳立即就刺他兩劍,“現在還沒到時間。我既然給他種了蠱,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相柳眺望著懸崖外的雲霧,慢悠悠地說:“你先辱他妹妹,再給他下蠱,他不會饒了你,希望你的蠱不好解,讓他對你有幾分顧忌。”
“這可是給你準備的蠱,世間只有我能解。”
相柳閉上了眼睛,“回去睡覺,儘快把你的手養好。”
小六再不敢廢話,睡不著也回去睡。
①化用自陶淵明《輓歌》
第六章 似是故人來
小六的體質十分特異,傷口癒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璟又留下很多好藥、玉山玉髓,歸墟水晶煉製的流光飛舞……大荒內的珍惜藥物應有盡有,小六的傷勢恢復得很快。
小六用東西從不吝惜,能把整瓶的萬年玉髓倒出來泡手,可他唯獨不肯用止痛的藥,每日裡痛的大呼小叫、上躥下跳。
相柳剛開始只冷眼看著,後來實在被他吵得心煩,譏嘲到:“我真是同情給你上刑的人,他們給你上屍蛆噬骨的酷刑,你給他們上魔音穿腦的酷刑。”
小六不滿的看他,“我真是太后悔把蠱蟲給了軒。”
相柳嗤笑,“你就算養蠱,也該養個狠毒的,你養的這蠱,傷敵就要先傷己。幸虧你種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