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太沖,定了定神,放緩了臉色,耐下心來柔聲哄我:“乖,幾千里路都走過了,現在都到家門口了,怎麼倒使上性子了?”
使性子?我就知道他是這麼看我的!
“你管我?我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人,你要是不喜歡,走好了!”我又氣又嘔,索性蠻不講理起來。
“好好好,今天實在不想走的話,那就多休息一天,咱們明天再走,這總行了吧?”默言失笑,伸手抒亂我的發,握住我的手放到胸前:“傻瓜,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講理了?又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不信,你摸摸看,這裡面住著的是誰?”
“你少給我油腔滑調!”我用力抽回手,卻忍不住笑了——那場氣,來得莫明其妙,消失得好象也匪夷所思。
“我不滑一點,娘子可就跑了。”默言微笑著湊到跟前,低頭想要吻我。
“不要,”我臉紅,伸掌撐住他下壓的胸:“會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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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呢,誰在乎?”他拉開我的手輕輕環上他的腰,低頭堵住我了的唇...
結果,我還是沒能拗得過他。捱到差不多到午時,在眾人的嘻笑和口哨聲裡,被默言強行抱到了車裡,駛上了通往京城的路。
但是,因為我的拖延,待我們進到昭王府時,早已是華燈初上了。
林書雁不在的事實和幽微的光線,總算掩蓋住了我部份的心慌。大夥笑鬧了一會,全都開始找藉口悄悄地開溜,不到半刻鐘,書房裡便只剩下我和默言兩個人了。
我慢慢地巡梘著這熟悉的一桌一椅;每一本書,每一張畫都在它們原來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我,訴說著它們的寂寞。感覺我的離去,就只是在昨天,而不是三個月前。
我輕輕地撫摸著那張寬大厚實的書桌;靜靜地呼吸著瀰漫在空氣裡裡的熟悉的油墨的淡淡清香,心情竟是說不出的恬淡和平靜——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秦秦,”默言從背後輕輕摟住我的腰,語氣微微激動:“我們終於回家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誰也別想再把我們分開!”
“是啊,回來了。”我感嘆地低語,握住他的手,心底卻隱約升起了一絲不確定感。
這第一關,看似平安的渡過了。可是過了這一關,接下來好象還有無數道關卡。我不知道林書桐兄妹用什麼理由說服了林徵鴻,又會怎麼跟林夫人解釋?
我也不敢去想,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會瞞得過世人的眼睛?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事情暴露的那天,又該如何面對?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私密能在林君兩家的默契下,一直保持下去,那麼,我是不是又回到了那個頂著林書雁的名字生活一輩子的怪圈裡?
“怎麼你好象不高興?還是身體不舒服,累了?”察覺到我的沉默,默言桃眉,扳過我的身子,細看我的臉色。
“我累了。”我垂眸,輕輕掩去我的心事。
天上,無數的繁星,不知疲倦地眨著眼睛。
呀,春天就要遠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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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終於回來了!”默言前腳剛離開王府,喜兒立馬拉著我的手一個勁的搖,高興得幾乎掉下眼淚。
“傻丫頭,我不是一直在的嗎?你幹嘛哭?”我故做驚訝地瞧著她,跟她裝傻。
心裡,既感動又覺得荒唐——連一個小丫頭都能看出我和林書雁的不同,我怎麼會那麼天真得以為,只要長相一樣,就可以瞞天過海?這個李代桃僵的主意,果然是愚不可及啊!
“小姐,你還是不信喜兒?”喜兒神色一僵,黯然地鬆開我的手,垂下了頭:“她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我貼身侍候了你這麼長時間,難道還分不出來?”
“咳,對不起。”瞧見她傷心的樣子,我心一軟,只得拉了她的手,低低地道歉:“喜兒,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也知道,當初我是下了決心要走的,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要不然,哪有可能跑得掉?而且,此事牽連極廣,鬧不好就是一個欺君之罪。在沒有萬全之策之前,我不想弄得人盡皆知,你明白嗎?”
“我懂!”喜兒轉嗔為喜,擦乾了淚,復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明白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只要別哭,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小姐,王爺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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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與人之間卻並不是誰對誰好,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裡面。”這件事說起來太過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