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生命的力量。在雲端一樣的無知無覺裡,不需要考慮,身體沒有極限,上天入地,哪怕是摘星星月亮,我都可以做到。
我只需要在她面前,在崩潰之前,決絕地一個人離開。只有我自己知道,再不踏出那一步,我就會那樣屈辱地倒在她懷裡。像垂死的野獸一樣,暴露破碎的心臟和潰爛的傷口,然後等待著她用憐憫的語氣,撥弄著,再創造更深的瘡痛。
我想我寧肯死。
越這樣想,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心臟像充滿氣被刺穿一樣瘋狂跳動,好像下一秒就面臨枯竭。我把手使盡按在上面,也不能有一絲一毫減緩。
光線馬上暗下來,四周好像在下雨,是鮮血流下的雨。血腥的氣味讓我嘔也嘔不出。血淌進我身體裡,我拼命張開嘴,都是腥氣。
我是那樣捂著胸口,顫抖,拼命呼吸。
然後一個擁抱,把我從地獄拉出來。
我覺得好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柔了。纖長的手指拂過我的額角,拭去汗水,將我抱在懷裡。親吻我的臉頰,然後是嘴唇。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在嘴裡漾開。
我含著她小巧的唇瓣,舌尖在她的唇舌間流連。用盡全力地回抱著她,把她柔軟的胸部貼在胸口。比南楠瘦小一些,可以很輕易地圈在手臂裡。我按在她肩頭的手指漸漸攥緊,希望能貼著更多。
就這樣,貼近的地方,慢慢的,不那麼痛了。
我的理智逐漸回來,力道輕下來。我們馬上鬆開了對方,站起身來。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任晴伸出手,撫向我的臉頰,我才發現自己哭了。
真是,在哭什麼?
“抱歉。”我一邊說著,一邊慌忙地擦乾淚水。
看看錶,我該上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怪我狠心,置之死地,而後才可能生
☆、碎裂
將要出門,任晴忽然叫住我。
手臂上的血透了出來。
我將襯衣退下來。任晴捧著我手臂上綁的勉強的繃帶,生氣起來,
“你就非得弄成這樣?”
“對不起,”
我低聲道。即便單隻手也不該包紮得這樣差,但哪裡值得包好?又是一陣恍惚。等我反應過來,任晴已經將沾血的繃帶小心拆下,輕手輕腳地在被水泡得泛白的傷口上塗雙氧水。
“……不痛嗎?每次給譚小流塗,她可叫的慘。”
“嗯?”
“你總是這樣發呆嗎?”
任晴這樣說著,像是再也不想理我。
忽然覺得很疲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把自己置於越來越令人厭惡的地步,就算是我,也會感到莫名的悲涼。但自從當日我去找南楠,不,自從一年前放南楠走,我的命運就好像寫在那裡。我能做的,只有沿著這樣的戲碼演下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變得骯髒,還不停息地親手毀滅自己。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停下來,哪怕看一眼,滿目瘡痍。止不住對這破碎的厭棄。
這個時候,任晴忽然輕拍我的背,
“是很痛嗎?臉色這樣差。”
我儘量笑起來,搖搖頭,“不痛。”
任晴手藝很熟練。況且我吃了止痛片。
早晨的陽光從裡間灑進來。空氣裡有俗世的塵埃。它們全身浸潤在溫暖的光裡,躍動,飛騰。
忽然很不想離開。
我終於沒有去上班。又睡了一會兒。
也許我看來太過脆弱,任晴靠過來,從我身後抱著。頭抵著我的背,貼在譚小流的襯衣上。
並未睡著,但在那樣的懷抱裡,覺得自己終於暫且停息。
我和南楠之間只有不斷的傷害和做|愛。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愛的俘虜,那一種幸福,也帶著絕望的味道。南楠她,在做|愛時抱住我,戰慄,是否整個靈魂也在顫抖?
而我厭倦了顫抖。我想要的,其實只是一個擁抱。
任晴說繃帶沒有了。
我忽然想起清晨的碎裂聲,
“早上什麼打碎了?”
“你聽到了?”
任晴驚異道。
我搖頭,“只是聽到什麼碎了。兒童節了,我買給你?”
任晴的眼睛黯淡下來。但還是拿來給我看,
“只是一個普通的玻璃杯,沒什麼的。”
“譚小流的?”
我想這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