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馬賽克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也許在前線英勇剿敵。竟然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她是兵,我是賊,水火不容。

孟浩翔問得太細,劉靜怡的目光又實在太過晃眼。我陳述著,最終莫名地陷入昏厥。

我知道,陷入的是大片大片漫過胸口的回憶。

劉靜怡說,“樂樂,我們在一起吧,再也不要分開了。”我點頭又搖頭,復又滿面淚痕地點頭。我覺得對不起她。我清楚明白自己的人生是什麼個樣子,沒有人對我有期望,我的存在即是可有可無,循著某種既定軌道。可是她不一樣,是一家人的希望。

可笑的,就算我費盡心機入伍,不惜一切代價逃離,最終又回到這個城市。

而今天再看到她,她在正統的道路上,過著她父母期許的生活。甚至孟浩翔跟她很般配——他們的手機上拴著同款式的飾物。

劉靜怡說,“樂樂,你怎麼總不會照顧自己呢?沒有我你可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多年我竟然這樣摸爬滾打地活過來。像幽靈,攀爬在黑暗邊際,為了活命無惡不作。我和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曾有機會拯救我於水火。

如果當初沒有那般熾烈。再熬半年我們就該退伍。分配到不同的崗位,習慣於各自的生活,彼此遺忘。就不必迷失在記憶深處,迷失在年輕的夢裡,痛苦到不能自拔。

離開軍營前見她最後一眼。我在一眾曾經戰友混雜著鄙夷的目光中收拾著寒磣的行李。

穿過操場時感受到了她的注目。那裡面感情太過複雜,思念,擔憂,似乎還夾雜著一份埋怨。我的自作主張根本沒有機會也絕無可能與她商量。僅僅是遙遙相望,她不能我也不敢靠近,或者根本是我匆匆逃離。那段距離就變成了回憶裡夢境裡虛幻裡現實裡最終的距離。

事情壓了下來。後來才知道劉靜怡當晚承認與我是自由相戀。我不知道對於她來說那需要怎樣的勇氣,尤其是她的家人就在幾百米外的招待所。聽到她的抉擇,這麼多年來第一個願意與我一起承擔的人,欣慰或者是歉疚,我本該痛哭流涕。然而,我安靜地像一塊石頭。因為耗盡了熱情。我以為那是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天,那是我有生以來最不得以最艱難的決定。

我只能漠然接受只有我一個人的命運,那是唯一的回報。

她的選擇最終沒有撼動什麼。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清楚,究竟命運太過玄妙或者人與人的關係正是如此,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起承轉合。在濛濛大局裡的你我,說什麼做什麼,想太多,竟無一絲分量。

我被這支隊伍秘密地通報開除,罪名是違反軍規軍紀情節嚴重。那一晚的事情實際是流傳開的,然而沒有人知道另一個當事人是誰。而在傳說的過程中我變成了什麼?無從考證。

對於一個一隻腳踏入地獄的人來說,已經無法顧及了。

後來換了人審,我才放鬆幾分。

聶旗來保釋。我踉蹌地撲出審訊室,接過手機,差二十分鐘清晨六點。消磨了不過一夜時光,經過訓練,這樣基本的審訊本該是小兒科。我卻感到異常疲憊。

頭一直很昏,目光掃過站在重案組組長方儒身後的孟浩翔和劉靜怡。走廊裡,一邊是身著黑色套裝的聶旗,另一邊是重案組組長方儒。兩路人馬對峙著,壓力無形。我一陣恍惚,目光最終定在南楠臉上。

“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南楠毫不避諱。

我搖頭,一行人到轉角的會議室坐下,等待交保。我藉口去洗手間。

脫下皮衣,拉扯著背後的傷口一陣疼。背對著鏡子,我試著輕輕拽動黑色的彈力背心,布料黏在繃帶上。前一日和孟浩翔的衝撞直接撕裂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凝結。

就在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我回身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劉警官還有什麼沒問清楚嗎?”

“你是本地人吧,沒有親戚嗎,何苦自甘墮落?”

毫不客氣,劉靜怡向前邁出一步,光照下暴露無遺,漂亮的眼睛裡也流露出疲倦。瀑布一樣的筆直長髮在腦後梳成馬尾,眉毛沒在齊劉海里,比以前更多了幾分秀美。

“我沒有什麼可以依附的親戚。請問劉警官以什麼立場過問我的私事?”我鎮定下來,穿上皮衣。

“樂樂……”劉靜怡又靠近一步,距離我不過一步之遙。近到可以在她眼裡看見我的倒影。“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一瞬間我覺得有幾分感動,又有幾分驚懼。審訊時對著她冰涼的面孔我只覺得萬念俱灰。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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