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愛情。”我說著有幾分惆悵。就像流行說的XX和XX分手,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或許我和南楠願意靠近她們,是因為她們昭示著一種希望,好像幸福觸手可得,關鍵的時候堅持一下就能柳暗花明一樣。
其實明明是路已經走得太絕,機會都錯過了,一心想著退回過去。
“別光顧著羨慕別人,你也加油啊。我看南姐挺放不下你,你住院那會兒還經常問我有沒有去看你,問我你怎麼樣。”任晴道。
我笑。或許是這樣。但南楠為什麼不自己來呢?
譚小流忽然開口,“南姐生日快到了。你有打算麼?”
我感覺到自己皺了一下眉頭。任晴在下面拽譚小流,我假裝沒看到。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出聲。直到店員把三碗牛肉麵擺到桌子上。
“當然……有打算。”我抽出一次性筷子,“我先開吃了。”
面有什麼味道,我都沒感覺了。這些天我怎麼會沒有想過南楠的生日快到了。但從這一年起,南楠恐怕再也不會過生日了。去年這一天六合會垮臺,南牧雲逝世。不再是值得慶賀的日子,取而代之是仇恨未雪的哀悼日。
日子越近,我越覺得這是一道坎,之前破釜沉舟的決心就一點點消散。才發現會被仇恨壓垮的不止是南楠。我也同樣無法面對。
譚小流去結賬時。我隨意問起任晴什麼時候搬新家。
任晴說譚小流搬,她暫時還不搬。
“之前兩個人各管各,自由慣了。這麼快住在一起也會有問題。哪一對沒有問題呢,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
我笑:“是要慢慢來的。”
“沒錯,要有點信心。”
下午我去看方儒。算來我在方儒手下四年,其中臥底三年都是單線聯絡,他也算我的伯樂。雖然互相沒有太多交談,卻也有幾分特殊情勢下產生的感情。
去的時候帶了一條軟中華,一籃子水果。方儒老婆接過去,叫我坐下喝茶。方儒老婆很有幾分氣度不凡的樣子,也是將門之後。據說當年準備出國唸書,被方儒一腔熱血打動,取消了出國的計劃。方儒沒什麼背景,因為是七七年第一批大學生,分配到警局。丈人並不滿意,兩個人就私奔出來,開始幾年過得辛苦。後來丈人終於看不過去,才算認了這個女婿。
我見茶几上擺著一盒中華,知道方儒這段時間來客不少。方儒讓了我一支,方儒老婆道我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抽這麼重的煙。方儒道:“小鄭我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看著她的。”轉頭跟我說:“你嫂子心疼你,別見怪。”
我說當然當然。方儒老婆就叫我吃水果。
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越是孤單的時候,別人越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叫你羨慕也羨慕,酸酸澀澀的,說又說不出來。
方儒老婆跟我聊了聊家常。之後我跟方儒避重就輕地回憶了一陣過去。方儒說看我年輕有衝勁重感情,會有作為。我不知道扳倒六合會能不能算有作為。
後來方儒說重案組呆了這麼多年,現在離開了真的很捨不得。一線是苦是累,卻也是最直接,最容易感動。
我說不管怎麼說以後天地更廣闊了,能改變的事情更多了,是好事。
方儒看了看我,說其實對我挺不放心。越是鋒利的刀,越容易折斷。旁敲側擊道:“重案組總是衝在最前線,好比黑與白的交線。很多事情在這裡不是那麼清楚的,可能就是灰色地帶,不那麼容易看明白。你還年輕,每一步要慎重。”
我只是點頭。
“你現在做的每件事,做得好做得不好。有一天你自己釋懷了,想要忘記了卻有無數人替你記著。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不由想起南楠。我開的那一槍,南楠記著,整個六合會都記著;我作證讓南楠免於牢獄之災,警局記得,整個道上都記得。我以為現在可以緩和,我以為只要自己不顧一切拼盡全力就可以從來。
但是真的可以嗎?
方儒老婆說方儒引我入行,很是介意,現在看我回警隊表現一直不錯,也就很欣慰了。她拉著我的手送我出門,叫我經常來。
可能臥底做久了,聽別人說話,尤其是好話,總是換著幾個角度想憑什麼。憑什麼給我好處,希望我做什麼,不想我做什麼,我做了對他有什麼影響。
然而現在,即便同樣這樣想著,卻也覺出關心。知道自己越來越處於絕境,就不能把全世界假想成敵人。
也許我真變得越來越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 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