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美的讓人屏息。
這樣的裴逸是不適合拿起針線的,這樣的裴逸只適合那身飄逸的白衫,這樣的裴逸只能是那副謫仙模樣,這樣的裴逸如果成為了平常的男人,這點讓樓漠白似乎無法接受。
所以她打斷了裴逸請教碧蓮刺繡,潛意識裡她認為那種事情根本不是他這樣的男人能做的。
“我不學的話,難不成王爺以後衣服破了,需要什麼小掛件都要勞煩竹側君?要不然是上官側君?”
樓漠白一愣,有些接不上話,總覺得想要反駁些什麼,但是又沒有任何底氣,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你就看你的醫書就好。”
裴逸笑笑,也不再說什麼,眼神望著這派風光山色,在這樣深山裡的小村子有一種質樸的美,沒有繁榮、沒有熱鬧,這裡的人活的雖然清苦但也萬分自在,沒有心機又沒有算計,每個人都是開心的活著。
“王爺,這裡的生活好麼?”
樓漠白看著腳下這個村子,點點頭,“好,活的舒心、活的快樂。”
裴逸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有朝一日,永遠在這裡生活,可好?”
樓漠白笑笑,平凡的五官透著一絲寂寥和無奈,“有朝一日麼?呵呵,你我都是明白,這個有朝一日也許是下輩子了。”
裴逸也是無奈一笑,同在皇室,他們有著別人沒有的共同感受,雖然樓漠白是穿越而來,然而這短短的穿越時光已是讓她切身體會皇室的悲苦和兇險,步步提防,步步驚心,無數的算計,無數的暗招,防不勝防。
“有的時候我在想,你說的這般日子倒也不錯,活的安逸、活的自在,世間的紛紛擾擾又與我何干?他人的恩怨情仇又與我何干?”樓漠白站在那裡,眼神出身的凝望著前方,裴逸站在她的身側,則走出神的望著她的側顏。
“身份在這兒,就如一層枷鎖,想要掙脫卻是不可能,只有拖著這層枷鎖前進,即使累的筋疲力竭,又能怎樣?”樓漠白搖搖頭,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她雖貴為皇女,卻心向凡塵。
“王爺,我送你的蕭還在麼?”裴逸輕聲問著,樓漠白抿唇一笑,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我現在可是斷臂大俠,難不成要我奏一曲?”
裴逸淡雅的笑了,“哼哼何不可?”
樓漠白伸手往衣袖裡面掏了掏,那個被她時刻呆在身邊小心呵護的玉簫出現在了手中,這次斷崖的時候這簫被放進了衣服內裡,倒也沒什麼損傷,不然她可是要心疼好一陣子了。
樓漠白笑笑,單手執簫唇邊,伴著這舒服的微風,放眼這安逸的村莊,這明亮的山色,簫聲隨風而起,飄蕩在山野明空之上。
簫聲婉轉,似是有著一股豪氣蘊含其中,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澎湃,村子裡的人都驚訝的跑了出來,聚在一起紛紛議論這簫聲是從何而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的神情,他們不懂什麼音律,也不懂什麼好壞,只覺得這簫聲很是好聽。
碧蓮坐在屋內,本是安靜的繡著刺繡,簫聲猛然響起碧蓮不禁神色一動,閉目細細聽聞,似乎是沉醉在了其中。
樓漠白站在樹下,背影清麗,裴逸看的有些痴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看著這個如此優秀的女人,聽著她堪比神曲的簫樂,簫聲飄蕩在叢林之間,一些鳥兒聽到竟然紛紛落下,有幾隻甚至落在了樓漠白的身上,歪著小腦袋似乎是在聆聽。
裴逸看著眼前這幅奇景,不禁暗自心中讚歎不已,王爺的簫聲已經到了一個無人能比的境界,自然的生靈都是產生了共鳴!
樓漠白吹的暢快,一股胸中豪情陡然而生,喝著這簫聲飄散出去,人活一世,瀟灑難得,如果她能逍遙自在的活一生,該是何其有幸?
世間百年,她活到兩鬢斑白的時候,在抬眼看這片大好河山,也一定會如從前一樣,到底是她做了一場夢,還是本就活在這夢中終於醒了。
簫聲漸漸散去,村子裡的人都有些悵然所失,小柯跑了過來,對著村子裡的村民喊著,“這是那位小姐吹的,好曲,好曲啊!”
村民一個個都是不禁向村子那頭望去,那裡,樓漠白輕輕的放下玉簫,雙眼似乎凝視很遠很遠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王爺。”裴逸輕喚一句,停落在樓漠白身上的飛鳥立刻展翅飛走,這動靜驚動了樓漠白。
“怎麼?”沒有回身,只是輕聲問著。
“碧蓮懷孕了,我們也該是早些回去,他一個人總是不方便。”
樓漠白點點頭,想到碧蓮懷孕,想到孩子,樓漠白突然默默低語,“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