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香火 作者:空白協議書

伢子,恐怕早就跑了,今天,這日子總算熬出了頭,新郎倌之前託媒說可把孩子一併帶來,婆婆破口大罵‘不要臉的爛貨,想把自己的崽賣了’,左鄰右舍,看在眼裡也不得多話,那些男人每逢前來幫忙做事,都被孩子的娘拒絕了,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一年前開始有人上門說親,總覺得對不住伢子,儘管所嫁之人是很多年前早已心儀的男子。媒婆一把巧嘴說通了婆婆,婆婆開了金口,這嫁媳婦也是自家嫁女一樣Qī。shū。ωǎng。,八字報期嫁妝聘禮可一樣不能少,這伢子就不跟著他娘去受苦了。媒婆忙說您老大可放心,這戶人家講究面子,您老的要求不高不高。

後來男方還是加了很多錢物,說是怕這伢兒受苦。

新郎倌在堂屋前恭恭敬敬地焚香叩禮,嘴裡念道:“楊大哥,你就放心,你和玉珍的伢子也就是我的親生伢子。”

按著風俗,新娘子是不能穿鞋帶著塵土離開家的,新郎倌抱起新娘走向花轎,男伢子撕心裂肺地哭號:“娘、嗚嗚、娘,我的恩娘、嗚嗚……………”

新娘子把頭伏在新郎倌的肩膀上,渾身顫抖,新郎倌也是二眼淚水,不知是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還是為今天的新婚大喜。

花轎走了,淚光朦朧後面是男伢子跟著奔跑的哭喊聲‘娘、娘’,最後面是婆婆踉蹌的身影。

年幼的哭聲和蒼老的身影漸漸消失,一對舊識的新人再也止不住抱頭痛哭,眼淚伴隨著驢碲行走的‘得得’聲和車輪‘吱呀吱呀’的聲灑了一路。

淑喜保長家裡熱鬧喧譁,大紅燈籠,鮮紅雙喜,保長的護院也是保長的義子今日大婚,鄉紳富賈政府名流悉數前來慶賀,儘管之前翰香已經多次表態隨便一點,保長大聲說老子的伢兒還小,你老大不小快三十的人了,老子不給你慶賀一番,那不是丟了老子的面子?師父師孃也來了,直誇這新娘子乖巧漂亮,不知軒兒何時能娶到堂客?

洞房花燭,外面燈火通明,請了唱戲的打魚鼓的,玉珍喜淚盈眶,撲在翰香懷裡:“平哥,這些年俺好苦哇。”

翰香輕撫玉珍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心潮起伏:“是俺沒用對不住你,俺一直沒有忘記你,找你找得也苦啊。”

姻緣天註定,紅燭熱烈地燃燒,二個苦命的人終於修得同床共忱了。

翰香幾年把保長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保長管轄魚家橋、碧聯、瀏家河、紹川灣、金喜塘等地。

國共打打停停,稅收和兵丁補給一年比一年重,保長在外奔波心力交瘁,收租糧抓壯丁是個不討好的差事,任務下到,常在深更半夜親自破門而入,抓不到被政府臭罵,抓到後讓老百姓戳脊梁骨,人家的伢也是命根子,保長鄉族觀念很強,本鄉本土的一個也沒事,這其實也是沒多少男丁,有氣力的早就逃難到外面去了。翰香也是勸說過多次早點和偽政府脫離好,保長橫眉一掃,你這伢兒我上下幾十口人跟著吃飯,說脫離就脫離的容易麼?

保長二個兒子,大的叫喬保老實巴交,小的是長貴就只知道天天搓牌玖,竹骨做的牌‘天地人和梅,常山板凳對’,常常夜不歸家,經常伸來雙手拿錢去賭,翰香以長兄的口吻勸說無濟於事。

來年五月,翰香和玉珍當了爹孃,是個男伢兒,乳名燕清,翰香在恩娘墳頭燒了不少紙錢,送了一幢靈屋。江西鵝蛋丘劉氏在此地有後人了。

玉珍說這長期在這裡過意不去,小伢兒大了總得要有個家,再說喬保和長貴也長大要成家的,保長再三挽留,翰香說即使我身為長子成家了也要分家的,分開了,我照樣會幫您打理好這家子的。

秋天來了,保長親自請人為翰香蓋了三間磚木房子,房子在塘堤北邊,坐北朝南,上樑之日年過七旬的王木匠親自拜請魯班仙人安梁,在大梁正中間畫了一個太極,二端金勾銀劃各畫一符,上書:千秋富貴,萬代昌榮。

終於有了個溫暖的窩。

1948年,誰主沉浮已成定局,保長自知再也不能在國民政府的威逼下苟且生活了,遣散長工和家丁,安然在村子裡養老。

寒冬臘月,一中年漢子急匆匆地從塘堤上走進屋來:“大姐,你家相公是不是昇平?”

玉珍已懷胎8月,行動不便,說:“你先坐坐,他就快回來了。”

來人神色慌張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這是他弟兄臨走託付於我的,讓

我通知你家相公,千萬記得不要告訴他家裡人。”

玉珍忙問何事?來人只說我早年被國民黨抓壯丁去打仗,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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