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胡雜種!”,忙不迭地躲開。
君珂聽在耳中,卻像沒聽見,還是笑吟吟看著他,那男子注視著她,在她的眼底沒有找到一絲憎厭和好奇,眼神才稍稍和緩,淡淡答:“不知道寫什麼。”
“不知道?”君珂一笑,“那你看我寫什麼,你就知道該怎麼寫了。”說完她身子縮了下去,躲入牆後。
此時外頭一陣騷動,男人們神色開始緊張,紛紛推搡著道:“來了來了!快放簾子!”各自忙碌。
他們剛剛放下簾子,突然聽見角落裡爆發一聲哭號!
“我滴么雞啊!我滴那個寶貝么雞啊!我滴那個恩犬么雞啊!”這聲音正是君珂的,哭得傷心那個欲絕迴腸那個蕩氣,“你好好地咋地就死了啊!你這下叫我怎麼活啊,不就是三天木有吃飯嗎?早知道你這麼不經餓,三天前那顆芝麻我就讓給你了呀呀呀……”
眾人都呆了呆——么雞是誰?
難道是那個不說話的漂亮兄長?
眾人立即都興奮起來,靠近的人紛紛探頭去看,看見半截短牆之後,直挺挺兩隻腳爪,一截雪白的尾巴,僵硬地拖著。
“么雞啊!你這下叫我怎麼活啊!”君珂拍地嚎啕,砰砰砰地拍么雞的肚子,壓低聲音,“爪子別動!別眨眼睛!抽抽抽抽什麼抽?今兒這戲你要演不好,從今以後什麼好玩的都不帶你!”
么雞大頭一撇,吐出半截舌頭,擠出一泡眼淚——其實不用擠,它已經要哭了,為嘛裝死也是哥?哥這身材氣質,適合嗎?太史你在哪裡?哥想你!
“么雞啊啊啊……”君珂嚎啕。
四面的男人們紛紛撇頭——神經!一隻狗死了也嚎成這樣。
君珂哭了半晌,擦擦乾涸的眼睛,唰一下站起來,拿了筆墨,走到擋住自己位置的那半截短牆邊,唰唰幾個大字。
所有人探頭一看。
然後紛紛倒地。
短牆上。
幾個奇醜,卻寫得劍拔弩張的大字。
“賣兄葬狗!”
……
幾個大字墨跡淋漓,每個筆劃都流下長短不一的墨汁,明明是黑色,也寫出了血字觸目般的效果。
更驚悚的是那四個字的內容。
人市開市一年多,什麼樣的驚悚廣告詞都有人寫出來過,但這四個字,前無古人。
當然,必然也後無來者。
……
嘰嘰喳喳的人市,成立以來頭一次寂靜無聲,所有人忘記說話本能,嘴都用來拼命張開了。
“啪”地一聲,君珂隔壁,那一直不知道或者說不屑於在自己牌子上寫字的黑衣男子,終於得到了啟發,也終於甩出了他的牌子。
同樣殺氣騰騰五個大字。
“賣身買劍鞘!”
……
“哈哈,今兒人市怎麼這麼安靜。”隨著一陣放肆的笑聲,一行男子在一群青衣太監的陪同下進入人市,寶梵城的夜市,已經開始開張了。
這一群是剛剛在外面夜生活完畢的大王麾下官員,經過此處,都會順便來看看,就算沒有那方面愛好,有幾個漂亮小廝,讓大王高興起來多來自己府中幾次,也是好事,所以天南官員,對這項活動,從來樂此不疲。
那群人自然會先看見位置醒目的那些,席子上半掩紗幕後,那群男子搔首弄姿,媚眼頻頻,官員們轉來轉去,不住搖頭嘆息,“唉,庸脂俗粉!”
“唉,沒特色!”
“唉,大王最近已經不喜歡壯男了。”
“太嬌弱的也不喜歡。”
“大王突然對學過武的少年感興趣了,要不然,那種既英氣又美麗的也好。”
“那是極品,百年難逢,可查大人你就別做夢了哈哈。”
“哼!咦?”有人一無所獲,不禁悻悻站在高處四望,隨意一轉頭,忽然眼睛一亮。
“賣兄葬狗?”
這一聲一出,所有官兒都呆了呆,目光轉過去。
君珂對他們揮揮手,將“僵硬”的“死狗”么雞,及時拖出來做了展示。
“還有這樣的事!”那可查大人駭笑,“我倒要看看,那倒黴兄長,什麼模樣?”
土牆後,君珂雙手托腮,討好地蹲在納蘭述面前,努力回憶某種“萌格里萌”的水汪汪眼神。
委屈一下吧,成全一下吧,啊?
納蘭述盤膝坐著,挑眉看看那牌子,笑了笑,溫和而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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