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王府屬官衣飾的男子從府內奔出來,臉色獰厲,“放開我們主子,否則萬箭穿身!”
君珂毫不客氣一把抓住沈夢沉向外便走。
“叫你站住——”隱藏在王府內的紅門教徒怒喝。
君珂聽而不聞。
“射!射!”有人指向納蘭述和梵因。
命令一下,牆頭上卻沒動靜,紅門教徒惶然抬頭,劈啪連響,那些趴在牆瓦上的埋伏的箭手,竟然都從牆上跌了下來。
這些人直挺挺跌到地上,姿態古怪,一看就知道已經氣絕。
人跌落了下來,弩箭卻還留在原地,人影連閃,一群人翻了出來,半跪於弩箭之後,動作嫻熟左右一插,各自持弓交錯射箭,一邊對著王府圍牆外的廣場,一邊對著王府裡面包圍來的紅門教徒和護衛。
抬弩、搭弓、抹弦,這些人一出手,就展現了超卓的眼力和膂力,幾乎人人都是神射手級別,連射、斜射、連珠射、一弩多箭……錚錚錚錚連響,強勁兇猛,箭無虛發。
幾乎剎那間,隔牆的慘呼就震破了天,而院子裡氣勢洶洶包圍向君珂的人,節節後退,神色慘變。
堯羽衛到了。
冀北乃至整個大燕都可以稱為精英的堯羽衛,此刻終於展現了第一護衛的強勢和能力,他們射箭看起來似乎不快,其實已經到了極速,以至於空中只有虛影,虛影盡頭就是血液和生命!
他們將武器的功用發揮到極致,不僅每一支箭都不浪費,甚至每一支箭都要收割兩條以上的生命,即使是紅門教高層高手,在這樣隼利兇猛的攻擊下,也不敢貿然衝入箭雨,去攔截梵因和納蘭述。
紅門教徒退了下來,神色陰冷——你們射箭再兇猛,終究箭矢有限,等你們射完,看你們還得意什麼?
沈夢沉被挾制,眾人並沒有太多理會,這是因為沈夢沉一落入君珂之手,便發出了暗中指令——不必管我,格殺勿論!
紅門教徒生死都握於沈夢沉之手,不會違拗他任何命令。
所以君珂挾持了他,卻到現在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牆頭一輪箭射完,梵因早已拖著納蘭述行出王府之外,越過趕來後被箭射亂的黑螭軍,遠遠地去了。
而君珂抓著沈夢沉,落後一步,也已經到了府門口。
紅門教徒正要一邊追一邊發出全城救援號令,一條黑影一竄,竄上了牆頭角落,從屁股後摸出一堆奇怪的東西,三兩下組裝成一柄巨弓,手指一抹,十箭上弦!
一弦十箭,還是重弓,天下沒有這樣的射技,一時連追兵都怔住。
那人眼神冒火,表情猙獰,瘦筋筋的脖子頂著個大頭,正是瘦得風可吹走,偏偏堯羽衛內力第一的許新子。
許新子和魯海,一個瘦而有力,一個壯而輕盈,堯羽衛兩大奇葩,如今奇葩只剩一枝,孤單單的瘦猴子,將仇恨和殺氣,都凝練在了自己的重弓裡。
“嗡!”
重箭巨大的震動令四面空氣都似起了波紋,十丈方圓的人都被這一聲震得耳鳴發暈,內功差一點的人兩腿發軟,心知這樣的箭必然兇悍絕倫,趕緊紛紛躲避。
然而心中凜然的人們等了一陣,卻發覺毫無動靜,抬頭一看,君珂早已跑遠,牆頭人影全無。
被耍了!
紅門教徒勃然大怒,當即紛紛追上。
這些人憤怒得失去理智,沒有發現腳下不遠,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透明的線,貼在地面,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衝出去的紅門教徒,哪裡還記得看腳下,當先一人,正踩在那線上。
隱約一陣嗡嗡聲響,淹沒在憤恨的叫囂裡。
有人聽見這陣聲響,疑惑地停下腳步四面張望,想要找到聲音來處,卻被身前身後的人裹挾著,身不由己向前衝。
就在紅門教徒團成一團向外追殺的一刻。
“咻咻咻!”
地面那根線猛地繃直,隨即一陣輕微震動,嗡嗡之聲剎那連響,聲音剛剛傳入人的耳膜,轉眼十柄冷電,順那根透明細線軌跡,劃裂長空,穿入人群!
黑色重箭,像天神手中利刃,狠狠戳進黑壓壓人團!
哧一聲,擠破了生命的膿包。
鮮血大團濺開,人群密集重箭兇猛,又失去防備,幾乎每一箭,都穿上三四人,還要在最後一人胸膛處炸開,將身邊的人再炸傷!
慘呼聲裡,蜂擁而出的紅門教徒立即散開,不成陣勢,人人倉皇躲避,一時之間再顧不得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