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已整齊地砌了長條青石磚,當中用銅汁填了縫。所有的窗戶也都被磚石封死,只剩一扇裝著鐵柵欄的門。中在朝雲燈臺的光芒中,鄭吉透過鐵欄,見到了躺在地上的項禹。

項禹閉著雙眼,渾身纏滿鐵鏈,被鎖在地面上的銅環之中。他上身赤‘裸,左肩到胸口上被人劃了數劍,一片血色。他面色死白,若非胸口輕微地起伏,倒更像一具屍體。

王朝雲此時道:“這朱衣小樓,曾是暗帝與朱衣的居所。當年帝林大火之後,暗帝卻因朱衣之死哀慟過度,守著兩人舊居眷戀不去。我常來此處照顧暗帝,看著他重傷漸愈,卻變得越來越瘋癲,時常隨意傷人。父親便只好將他軟禁於樓中。不想今日這舊居,今日竟成了殺死朱衣兇手的囚籠。”她說得不甚流利,卻也不太磕磕絆絆,似乎她已與人說了許多回。

鄭吉道:“暗帝既眷戀這朱衣小樓,為何又要離開?”

王朝雲道:“英奇得知此間秘密後,有一日便潛入小樓,找暗帝追問當年滅門案的真相。不想卻被守墓人發覺。當夜帝林大亂,暗帝便帶著英奇,從密道中一同逃了出去,至此再也沒有回來。我找了他許多時日,方在琅琊又見到他。”

鄭吉道:“你知道這小樓中有密道。”

王朝雲道:“是,只是如你所見,這樓中密道已然被封死了。”

鄭吉輕聲道:“那日在窄川,在我身邊誦佛,謄寫地藏經的人是你。將藥方寫在朱衣殘卷上給我的也是你。”

王朝雲道:“你武功被廢,朱衣卷中心法口訣對你恢復內力大有裨益,我便想法設法將它遞給了你。只是你似乎一直沒發現,直到英奇將你帶走,我才勸他教了你這口訣。”

鄭吉道:“你為何這般在意我是否恢復武功?”

王朝雲道:“我想要你去殺項禹,自然要你恢復武功。”

鄭吉看著她,道:“你可知道,燕雁來也要我去殺項禹。”又自嘲地笑道:“只是你大概還不知道——”

王朝雲打斷他:“我自然甚麼都知道,因為正是我讓燕雁來來找你的。我也知道,項禹臨走前給你用了情繭解藥,令你內力盡散。”

鄭吉道:“看來,我那日從密道潛入朱衣小樓,你很早便發覺了,那毒蒺藜上的藥便是你換的。”

王朝雲坦然地道:“是。你是英奇的朋友,我本無心害你。一年前英奇剛逃走時,你去帝林找他,也是我將毒蒺藜換成無毒暗器,救了你一命。想必你也明白,那情繭解藥的藥性很輕微。我只想著,若你在項禹面前毒發,他便能順理成章地帶你走。只是沒料到,他那天卻放走了你。”

她與高挑明豔的燕夫人樣貌身形全然兩樣,稚嫩的嗓音更是全不相似,說話的語氣卻越來越像。

鄭吉道:“在養心湯藥方上動了手腳的人也是你。”

王朝雲道:“是。只是我也沒料到,你竟真讓他喝下了那藥。”

鄭吉此時竟笑了笑,道:“這藥方的計劃雖然巧妙,卻豈非太不周密?若我沒有想起那藥方,或者項禹堅持不肯服藥,那麼豈不是與那毒蒺藜上的情繭解藥一般,落了個空。”

王朝雲道:“你看到的,不過是我與燕雁來所做之事的一部分。要制住項禹這樣一個人物,只憑一個毒蒺藜,或者一個藥方,自然是不夠的。只是我們過去派出的許多人,設下的許多陷阱,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唯獨你,在這一樁上竟成功了。”

鄭吉道:“你為了殺他,竟處心積慮地做了這麼多事。”

王朝雲平靜地道:“那麼我便告訴你,我為殺項禹所做的,與此前英奇為殺我父親所做的一切相比,僅僅是九牛一毛。”

鄭吉看著眼前這個白淨嬌小的女孩子,王朝雲轉過頭,靜靜地迎上他的目光。二人對視多時,鄭吉道:“我沒有想到,你竟這般恨他。”

王朝雲不答,蹲下‘身來,將那燈臺放在地上。她遠遠地看著項禹被火光照亮的蒼白的臉,輕聲道:“我幼時與英奇一同住在帝林。滅門案那一年,我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卻也早不再是個襁褓中的嬰兒。”

鄭吉道:“你知道些甚麼?”

王朝雲:“我看到,正是此人帶人進入帝林,將墓室中鋪滿硫磺煙硝,又放了一把火。”她站起身,面向鄭吉道:“他燒壞了我的容貌與聲音,讓所有人乃至我的身生父親也厭棄於我。他殺死了我丈夫的兄長,讓他孤苦無依,十八年來深陷仇恨,卻以為兇手是我的父親,寧可與我決裂。只差一點點,他就把我們夫婦二人都毀了。我難道不該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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