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歡,趕明兒奴婢給二夫人送幾瓶過去。二夫人,您喜歡什麼味的?”
輕雪想了一下,問道:“璃落喜歡什麼味兒的?”
“主子平日喜歡用蓮香味或梅香味。二夫人,您快趁藥效洗吧,這羊乳粉異常珍貴,又難得調製出來,過了藥效就可惜了。”
“那你再去端盆清水過來。”她這才掬水去洗。
一刻後,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用指尖撫著那塊淡淡的痕跡,暗暗咂舌。
藥粉沒有給她完全消除,也消去了大半,只剩淡淡的粉色,不去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不過,她開始相信璃落是個調香露的高手,甚至也可能懂醫術或易容術。
當然了,這也只是猜測,至少,她吃了沉香這麼多年,不知道羊乳粉可以消去這沉香斑。
又見鏡子中的人兒,一張尖尖巧巧的鵝蛋臉白嫩如玉,更顯眉黛如畫。剛淨過臉,鬢角微溼,芙蓉面不沾胭脂,純粹的晶瑩剔透。
一雙清冷的眸,不言語時便是水波盪漾,如一潭幽深的潭水,讓那兩排捲曲的睫扇掩映著。嬌嫩絳唇,不點即潤著水盈,飽滿含香。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只喜歡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曾在等待白楊回來娶她的那幾年,眼波流轉,光華顯盡,藏的盡是少女的情懷。她才明白,用沉香遮美貌的做法很可笑,遮了容顏,醜女之名比美女之名反倒來得更響亮。
而在這個府裡,那個男人不嫌棄她的無鹽,依然將她當侍妾來佔有,沒有情慾的折騰。
想到此處,她修長的遠黛眉挑了一下。
“姐姐,真的有效。”璃落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把拉起她,“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璃落今日總算是見到這樣的女子了。姐姐,快讓爺瞧瞧去。”
說實話,她不想讓這個男人瞧。輕雪頓住腳步,剛想說句什麼,一轉身,竟然發現凌弈軒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看著她。
她讓那目光弄得心頭一跳。
不是驚豔,而是……
“你回自己的寢居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啟程進京。”他道,將看著她的目光調開了,聲線愈發的冷:“卯時之前起身,打扮得體一些。”
“是,妾身這就帶善音回去。”輕雪連忙往門口走,邊走邊緩氣,在璃落叫出那聲“爺,我來給您寬衣”時提著裙襬踏出房門。隨後帶了善音,走入那片芬芳的瓊花林。
她在想,他看清她樣子那一刻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沒有驚豔的,跟大婚那夜看她的眼神差不多,只不過這次多了陰沉。可以用陰沉這個詞吧,因為那快速的一掠,確實是陰鷙的,陰鷙中又帶了點別的東西,讓她看得特別不好受。
總之,他看清她的樣子後,不想再看她,甚至有些厭惡。
不過,這樣也好。
第二十九章
馬車在一路走,卻並不是往京城的方向。
輕雪開啟馬車的窗扇,看到是往宣城的路。
她問坐在車頭的馬車伕:“這是要往何處?”
馬車伕趕著馬,不答她。
她眉一蹙,心頭微微不安起來,不得不將頭伸出窗外,去看前面的馬車。
那輛馬車上坐著的人是他,與她分開而行,一人坐一輛馬車,這是他的命令,從出門起兩人就是這樣,一個照面也不打。
只有等到日當正午,馬車終於在一簡陋的茶棧前停下。
他吩咐在茶棧裡歇息一會。
她這才有機會與他同坐一桌,望了望四周,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京城。”他在悠閒的喝茶。
“這條不是上京的路。”她無視他話中的揶揄,正色起來。
“在上京前先遊玩一下不好麼?”他笑,讓旁邊的侍從又給他斟了一杯香茶,看著外面。
只見外頭有幾個騎馬男子正朝這邊趕過來,韁繩一勒,利落翻身下馬,將馬交給棧裡的夥計,大步流星走進來。
他們穿著上等的絲綢緞袍,步履平穩,在窗邊落座。
“爺真是好興致。”輕雪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重回正題:“既然路過宣城,爺是否打算順便去趟雲府?”他要求在外面得叫他“爺”。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讓馬隊路過一趟。”他淡淡的回應,又喝了口茶,乾淨修長的指,讓他顯得異常尊貴優雅。
這個男人,很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茶。
“四……四爺啊,我總算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