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茶棧門口又是一陣吵鬧,一個跑得氣喘吁吁的富貴公子哥帶著兩個小廝,赫然出現在門口,“你們走得真快。”
墨色緞袍,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鑲邊的貴公子哥摺扇一撐,不停給自己扇風,“四爺,你們動身可真早,也不知會睿淵一聲。”他往樓內望了一眼,舉步朝這邊走過來,“幸好趕上了,不然睿淵又白跑一趟了。”
不顧男子臉色的難看,他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小二,再加個杯子和一個碗。”
凌弈軒劍眉很輕很輕的動了一下,看著這個明顯不大受歡迎的男子:“你為主,我為客,我以為睿淵少爺該已回府張羅喜宴去了。”
名為睿淵的男子嘿嘿笑兩聲,望向一旁的輕雪:“睿淵這次親自過來洛城,就是特意來接四爺和嫂夫人的,哪有先回的理。嫂夫人啊,素聞你精通醫術,宅心仁厚,睿淵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輕雪頭上戴上帶面紗的斗笠,回以輕輕頷首。
睿淵看凌弈軒一眼,才道:“睿淵家中老母親早年患溼毒,請盡京城大夫都不得治。這次睿淵來洛城,除了恭請四爺前去參加老母親壽宴外,還想請嫂夫人看看這常年不治的溼毒,素聞嫂夫人曾在宣城治好不少這樣的病例。”
輕雪隔著面紗笑了笑:“僅懂一二罷了,不敢說精通。”
“嫂夫人過謙了。”睿淵聊得更起勁,又道:“睿淵一直對行醫藥理頗感興致,不知可否拜嫂夫人門下,學習一星半點皮毛,也好時時照顧家中的老母親。”
“呵。”此話一出,座上靜靜喝茶的男人終於不悅的呵了聲,嘴角微微翹起:“睿淵公子家大勢大,能有如此孝心,實在難能可貴。只可惜,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洛城,賤內即使有心卻也無力!”
睿淵端起茶杯,大口“咕嚕咕嚕”將杯裡的水喝個底朝天,露齒笑道:“沒事沒事,只要四爺不嫌打擾,睿淵可以親自來洛城拜師學藝。”
凌弈軒聽得面無表情,劍眉卻微微動了下:“假若睿淵少爺誠心想學醫,我可以介紹京城的醫師。”
輕雪隔著輕薄的面紗看著這個男人,發現他深邃的雙瞳裡閃過一絲不悅,讓他面無表情的俊顏有了一絲情緒。
看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討厭這個睿淵。
不過,她倒覺得這個睿淵蠻有意思的。這個男子明顯不是衝著拜她為師而來的,而是想拉近與凌弈軒的距離,百般討好,不管凌弈軒怎麼擺臭臉,他都跟一隻跟屁蟲般纏著他。
她心念一動,出聲道:“如果睿淵公子有時間,妾身願意傾囊相授。”
凌弈軒的臉即刻鐵青,朝她瞪過來。
她隔著薄紗輕笑:“妾身雖醫術不精,但能為老夫人盡一份力,也算滿足了。爺,您說是吧?”
當然不是!凌弈軒望著面紗後那笑靨,星眸半眯起:“女人,你給我安分點。”
“多謝四爺和嫂夫人。”睿淵連忙在旁邊開口,朗聲笑道:“老母親若是知道四爺這份心意,舊疾定也會好去大半的。四爺,嫂夫人,到時候到府上多吃兩杯酒水,睿淵這個徒兒定全力招待。哈哈,白溪,快去讓掌櫃的準備一桌最好的酒菜。”
“是。”淺衣侍從領命跑下去了。
兩日後,他們在京城的荒郊有鳳山莊落腳,並未隨睿淵入他府上。原來那是凌弈軒在京城買下的個人府邸,僅作消暑山莊之用,偶爾小住。
睿淵在山莊坐了會,囑咐了句一定要赴宴,就匆匆離去了。
她站在紅漆漆的廊下,望著廊下一個燕子窩怔愣。用枯草和樹枝結成的燕巢,淺黃的泥土,繚亂的枯草,有湯碗那般大,與莊裡的雕廊畫棟格格不入。
而且,巢裡是空的,燕子不回巢,留下也沒用,只會影響莊裡的美觀罷了。
她看了看,將視線收回來,問旁邊的小婢:“這京城可有什麼好地方走走?”她聽說,白楊將翩若帶來了京城。
“回夫人。”小婢低著頭,答道:“爺吩咐下來,夫人不得出山莊。”
“爺人呢?”他什麼意思!
“出去了,走前吩咐下來,酉時二刻夫人得去爺房裡服侍。”
她聽得臉蛋發黑,轉身走進廊下:“我知道了。”
只是等到酉時二刻入得他房裡,她讓那軟軟躺在帳子裡的身影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姐姐,我怎麼不能來?”那妲兒咯咯一笑,赤身裸體,如一隻被剝得乾乾淨淨的蔥躺在他的床上,“爺指名讓我來,你說我能不來嗎?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