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送到師父房裡去,順便給她送只梅花雀去,我怕師父悶得慌。”
“嗯,小王爺真有心。”那妲兒笑笑,執著紈扇走在前頭:“爺一大早出門了,大概用午膳的時候回來。”
“那就好。”睿淵安靜跟在她身後。
這個時候,輕雪正坐在珠簾子後看書,聽莫兒來報,黛眉輕蹙了下,將書擱下。其實她身子並無大礙,除了背部的傷口在昨夜扯開了,晚上做了些夢,其他還好。
她對那妲兒的拜訪很是不喜歡。
一陣香風飄進,那妲兒帶著睿淵走進來,揶揄笑道:“還以為是昨夜的事將姐姐嚇得不敢出來了,原來是身子抱恙。呵,我說姐姐啊,身子不好就不要到處亂走動,免得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輕雪讓莫兒將屏風折起來,再備茶,準備果子點心,回以一笑:“讓妹妹操心了,其實姐姐昨夜只是讓影子嚇了下,以為撞了鬼。妹妹你也知道,夜深露重,那樣的地方突然出現個鬼鬼祟祟的人,實在是掃興。”
那妲兒這才俏臉一僵,連忙岔開話題:“姐姐,你收了個好徒兒,一顆心全撲你身上呢。這不,一用過早膳妹妹就陪他來了。不過看姐姐這氣色,你的好徒兒只怕是空擔心一場。”
輕雪不理會她,讓莫兒接過睿淵送過來的那隻梅花雀,掛在窗子下,“王爺有心了,這隻雀妾身很喜歡。”
“姐姐,你們慢慢聊,妲兒有事先走一步了。”
“莫兒,去送送妹妹。”她依舊笑臉以對,“順便將那瓶凝血茭還給妹妹,東西貴重,姐姐不敢佔為己有。”
“好。”那妲兒一把奪過莫兒手中的瓷瓶,搖著紈扇,眼角含笑走出去了。
第三十八章
春暖的天氣,花正發,江草綠,柳絲長。
男子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暖陽,一動不動站在爬滿野草的墓碑前。他袍服月牙白,外緊內松十分合身,髮絲用無暇玉冠起,明朗而偉岸。
冥熙在給他撥開墓碑上的野草,露出碑上斑駁的幾個大字:吾妻烏爾雁杳之墓,夫,斷鴻。只見二十幾個年頭的風吹雨打,那顏色已全然褪去,只剩立碑人用劍尖刻下的痕跡。
白袍男子朝前走幾步,用手指撫了撫烏爾雁杳幾個大字,沉重靜默。烏雁杳是他的生母,在那個磅礴大雨之夜,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挾保住了幼小的他。
所以,他一直以為母親屍骨無存了,卻沒想到這個化名為斷鴻的男子為母親立了墓碑,並自稱吾妻,而他比誰都明白,其實這個男人從未給過母親任何名分。
母親死了,而這個男人還活著。
想到此,他深邃如大海的雙眸閃爍了下,收回心神,轉身面向山巔下的萬丈懸崖。山風靜靜吹拂他的袍擺,翻掀飛舞,攏起他修長的劍眉,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喜歡京城荒郊的這個地方,為什麼要這麼死心塌地呆在這個地方。
難道,是因為對面的那座終南山嗎?他的目光悠遠起來,越過層層疊疊的青松翠柏,盯著那片密林掩映的廟宇,併為那宏亮的撞鐘聲微微挑眉。
“主公,有人上山來了。”冥熙在旁邊輕語。
“我們迴避一下。”他收回目光,靜靜走進墓碑後的那片小樹林裡,靜觀這個闖入者。這塊地方除了斷鴻和他,並無其他人知曉的,他倒好奇這個來者是否是斷鴻了。
“娘娘,我們到了。”只是走下轎子的人並不是男人,而是一個雍容華貴發戴鳳釵讓婢女摻著的高貴婦人,“娘娘,前面果然有個墓碑。”
烏爾氏納太妃點點頭,示意兩個宮婢上前探個究竟:“去看看墓碑上刻了什麼字。”
“是。”兩個紅衣婢女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將土堆上的野草全扯了,而後將墓碑前的路徑整好,恭迎納太妃上前:“娘娘,正是烏雁杳的墓碑,原來她躲在這裡……”
“放肆!”納太妃反倒柳眉一豎,發起怒來,“烏雁杳的名諱是你這等賤婢可以直呼的嗎?”
“奴婢該死!”
而站在樹林裡的凌弈軒,同樣為之俊臉一沉。
只見得納太妃輕步上前,親自彎身將碑前的雜草除盡,出聲道:“雁杳,不要怪我當初不念及姐妹之情,那種情況下我也是逼不得已。”
雙袖抬平拜了拜,給逝者上上祭果和香燭,“我見到你兒子了,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只可惜太過秀氣,成不了大氣候,呵。雁杳,這些紙錢燒給你做黃泉路上打點官爺的通關費吧,讓他們給你找戶好人家投胎……”
輕輕柔柔說著,卻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