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來的一聲令下,“來啊,開棺暴屍!”
“主公!”見此,冥熙急了,果斷使出滄海銀月彎刀,帶著身後的墨衣暗衛就要出去——
“等一下!”凌弈軒呵住他,側耳聽到數支梅花鏢從四面八方飛射來的呼哧聲,眉一皺:“不要出去,有第三方人馬來了。”
話音一落,果見密密麻麻的數朵梅花從各處飛來,一鏢一個宮人,嚇得納太妃的人直護著她往靜處躲。
“要開棺暴屍,你們問過我這個守墓人了嗎?”只見一灰衣女子足尖輕踏翠柏枝,如一隻輕盈的灰雁棲在樹上,頭上的灰白麵紗在山風中飄動,“太妃娘娘,既然親為姐妹,這開棺暴屍又是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人?”納太妃抱頭鼠竄匆匆忙忙坐回轎子裡,“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本宮念你年歲已大,姑且饒你一命,你現在馬上給本宮滾下山去,就當什麼也沒看到!”
“哈哈……”女子卻好笑的仰頭大笑起來,素袖一揮,丟擲一支尖銳的梅花鏢朝這邊飛過來:“只可惜老身什麼都看到了,想假裝沒看到也不行!納太妃你可知你現在鑿的是哪家的祖墳?”
“咚!”納太妃讓那支紮在馬車木板上的梅花鏢嚇得臉色大變,倒抽一口氣:“你到底是何人?”
“烏氏國左鷹王二郡主,納加那烏爾雁杳!”灰衣女子這才停住笑,安靜盯著這邊,周身殺氣漸起。
而這一句,讓站在林裡靜觀其變的凌弈軒和坐在轎裡的納太妃同時心頭一跳,只不過後者是被嚇得心驚肉跳:“放肆,大膽妖婦,竟敢冒充本宮!來啊,給本宮將這妖婦抓下!”
“怎麼,你狗急跳牆了嗎?”灰衣女子睨一眼安靜的樹林裡,再次冷笑一聲,輕飄飄從樹上飛下來以玉笛擋住刀光劍影,邊打邊道:“雪沾,你沒想到我還活著吧?今日你來得正好!”
“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納太妃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青白來形容了,她踟躕了片刻,終是心一橫,豁出去了:“本宮不管你是真雁杳還是假雁杳,總之今日不能讓你活著下山!”
“好,有本事你這次讓我再無翻身之日!”
……
這邊纏鬥得激烈,那邊林子裡卻依舊靜得厲害。
“主公,看這女子的身手,不像一個老太婆。”
凌弈軒薄唇緊抿,靜靜看著,利眸漸漸眯起:“她是鳳羽。”
“那……”
不等冥熙將話說完,面前的淺袍男子已經身隨影動,一步躍出三丈遠,氣定神閒追趕正逃遁中的灰衣女子。
“鳳羽,我看你這次能躲到哪裡去!”他幾個起落,輕輕鬆鬆擋在女子的面前,負手而立:“鳳翥宮主不帶一個花使隻身出行,倒是不常見。”
女子捂著胸口,暗暗運氣止血,道:“混小子,我是你娘!”
“呵。”他輕輕笑了聲,轉過身來,看著那頂面紗斗篷:“本少主的生母不會武功,也沒有你這麼‘老態龍鍾’!”
話落,只見那高大身影已如蛟龍竄至女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女子點住穴位止血,一把抓住她的細腕——
卻大吃一驚,急急掀掉女子面上的斗篷:“你果真是個婆婆!”那臉,那手,那聲音,都是真切扎眼的。他不死心的一把掐住女子長滿皺紋的細頸,撥開她耳後花白的發,“該死!”那耳後沒有痣,沒有屬於年輕女子的白嫩如玉,只有……終是挫敗的重重放開這個女子,盯著那雙滄桑的眼睛:“如果不是鳳羽,為何要在這裡守墓?又為何要給雲輕雪解三日寒?”
“因為雁杳生前對我有恩,因為我是專以解毒為樂的花面婆!哈哈。”女子卻是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猖狂尖銳,逼仄扎人,而後腰上玉笛一晃,她整個灰影已躍上樹梢頭消失不見,只留嘶啞的聲線在空中盤旋:“凌少主,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就莫要再白費心機,浪費時間。就算你尋到她又怎麼樣?即便殺了她也難解你心頭之恨,不如敞開心懷,重新開始!”
“你到底是誰?”他望著那灰影消失的方向,沒有再追上去,心頭猛的一陣激盪。
四周寂靜,沒有人回答他,身後的叢林卻陡然一陣騷動,“你!”他連忙回頭,以為是那灰衣婆婆,卻見冥熙急急朝他奔來,急道:“主公,納太妃的人已經讓暗衛趕下山了,不過山莊裡卻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
*
很大的一片火,鶯鶯燕燕的聲聲悽叫不絕於耳,鳳頭雨燕的雛鳥紛紛撲騰嘶鳴,想要逃生。輕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