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龍王扳開她檀口,吹進一口,她的心臟又開始緩緩執行,小烏龜和及時趕到的小鶴、彩蝶也各渡她一口仙氣,暫時保她不死,不過,他們修為尚淺,四口仙氣只能讓她多活四天,這已是他們能力的極限。
“怎麼辦?怎麼辦?”小烏龜苦無對策。
彩蝶一咬玉牙,說道:“是我闖的禍,我自會設法。我這就回去盜取曇花仙子的露水,讓她飲下,幫她回魂續命。”
“你瘋了!”小鶴不願她冒險,”曇花乃王母最鍾愛的,萬一被發現,告到王母面前,她焉能倖存?”
“我也去!”小龍王截口道:“我也有錯,是我太執迷,才使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急湍的水流,寶寶的玉鐲已不見,大概被碰碎了,帶點淤傷的手腕上遍尋不到蓮花胎記,只有一道淺淡的傷疤記載過去曾有過的不幸遭遇。小鶴無奈。“走吧!走吧!我們一起去。”
小烏龜只好被拖下來。“也對,我們理當共進退。”
見此情景,彩蝶也就不再堅持了。說實在的,她也怕,盜取仙露罪名不輕,若有同伴壯膽,或能有驚無險。
“有人來了。”小烏龜聽得真切,好快,看他們這對人間夫妻,委實勝過神仙伴侶。
龍王胸口一痛,當先離去,其餘三仙亦消失了蹤影。
正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 ※ ※
這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魔!紫衣的內心在狂喊,渾身抖顫的將了無生氣的寶寶抱在懷裡,他的思緒已分裂,腦中一片混濁。
“寶寶,你別嚇我啊!”他怕得嘴唇在顫抖。
“不!我什麼都受得住,就是別拿你的死活來跟我開玩笑。”
是什麼人說過:世人萬般愁苦事,不如死別與生離。
除了勉強尚留一絲氣息,她與死人並無差別,一動也不會動。
他的面色慘白,眼神陰暗。
“你醒來!你醒過來了!你聽到沒有?”他開始有些激動,啞著嗓子叫喊:
“你不能這樣對我,寶寶,你剛承諾要為我生個龍子,你不能言而無信,你沒有權利丟下我一個人!我們早說好的,要一起老,一起死!”
沉默,死是這般的沉默。
他更久更久的看她,他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好涼,好冷,沒有溫熱,沒有反應,像是冰雕的。眼淚迅速湧進他的眼眶,淚珠滾下了面頰,滴在她無血色的唇上,順勢滑下她的嘴角,他無意識的看望著,感覺內心抽痛得厲害,從胸口一直痛到腳尖,他不在乎,甚至希望更痛更痛,來遏止幾乎使他發狂的恐懼。
人生果真這般無常?
衛紫衣心底戰慄,他的寶寶是個和藹可親、從無害人之念的人啊!難道好人反而短命嗎?這是何等不公平!
“魁首!”席如秀和戰平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
“走開!”他只想抱緊他心愛的人,細細打量她討人喜歡的臉蛋,晶瑩潤目的肌膚向來不需脂粉汙顏色,如今是令人心酸的慘白;淡抹花紅似的櫻唇是他吻不膩的,而今也蒼白如紙;那腰枝宛轉、步履輕盈的體態竟像洩了氣的球般了無生氣。
一陣絞心撕肺的酸楚使他閉上眼,熱淚拋落,滾燙得令肌膚疼痛。“為什麼是?為什麼?”他的臉摩著她的臉,淚痕印在她臉上,迅速轉為冰冷。
“啊,連我也溫暖不了你嗎?”他呻吟般痛楚地自問,在焦思竭慮中凌遲自己的心,一分分,一寸寸,肆意凌虐。
席如秀內心哀嘆,又不能不勸:“魁首,要保重啊!”
“保重?”衛紫衣若痴若呆的低道:“她都快沒氣了,我還保重什麼?”溫暖的勸慰只令他痛苦,像嘲弄般地刺傷了他的心。
席如秀想說或許還有救,然而,寶寶那張毫無表情,一動也不動的面孔,使他哽咽無語。鐵血江湖數十載,見過的死人不夠多嗎?頻死之人是何種模樣,他和衛紫衣都無法自欺欺人。
因為見多識廣,面對此情景,更加如刀割般的悲傷。
這時,突聞尖銳的女聲大叫:“天吶,她死了嗎?”是戰流虹。
說得這樣直接,該有多刺人心啊,引得衛紫衣騰地射她一眼,雙陣閃出兇光。席如秀沒好氣的:“還有一口氣在。”
戰流虹眉頭緊鎖,不解道:“既然還有一口氣在,應該快找醫生啊!在這兒流淚傷悲,她便會好起來嗎?”
眾人聽了不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