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堅決地道:“二弟,你別聽三弟的,這件事不用再勸我,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起來的,就還要一起回去。”
清洛聽言跺了跺腳,一咬牙,返身下到地下室,拍拍有德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幾位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商量。”
臘月二十八,薊都城南門。
午時,北風越刮越是猛烈,捲起大團的雪花飛舞盤旋,瞬間便將薊都城淹沒在銀山雪海之中。天地間便好似只剩下一種慘淡的白色,這白色中夾雜著蒼冷、肅殺,還有刺骨的冰涼。
城門口,進出的人少了許多,不復十日前的熱鬧景象。守於城門前的官兵也不再有踏鬼節騷亂之後那麼多,大風大雪中,官兵們都多少有些縮手縮腳。有計程車兵更是哆嗦著哈著熱氣,口中還不停地詛咒著這該死的大風雪。
這時,又一陣大風吹過,一名士兵感覺臉上沾上了一片什麼東西,他用手一抹,看清楚手上的物事,不由呸了一聲,恨恨地道:“晦氣,真他媽晦氣!”其餘官兵看過去,只見他手上沾著的竟是一張冥紙,不由鬨然大笑:“祈老六,這可不是晦氣,出門見冥紙,財運今日始啊!”“就是就是,今晚可得和祈老六去上一趟來運賭館,他押大我便押大,他押小我便押小,也沾上一點財運才是!”
正在說笑間,只見遠遠的走來了一隊送喪的隊伍,白色風雪中白幡白旌,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大板車,車上一具棺材,六七人披麻戴孝,哀哀痛哭,當先一人手捧靈位,另一人不停地向空中揮灑著一把把冥紙。大風捲過,將冥紙吹得漫空飛舞。
一名士兵搖頭嘆道:“唉,今年太冷了,不知要凍死多少老人啊!不知道我母親怎麼樣了,她可是到了下雪天就難熬的。”
一名軍官瞪了他一眼:“少發牢騷,上頭有令,對出城的人都要嚴格盤查,有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不管死活都要攔下來,還不上前去看看!”
眼見著那一行送喪隊伍行到門前,這軍官邁了過去,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名三十歲左右、披麻戴孝的男子走了上來,泣道:“官爺,我們是城西的,我家慈母不幸舊疾復發去世,今日是去送往城外祖先墳瑩下葬,還請官爺放我等出行。”
那軍官細細地看了眾人幾眼,見這幾人之中並無老者,均正當盛年,面色悲慼,哀哀欲絕,手捧靈位的那位少年更是淚如雨下,狀極悲痛,一時瞧不出什麼破綻,便踱到那具棺材前,喝道:“開啟來檢查檢查!”
不等那孝子反應過來,早有幾名如狼似虎計程車兵過來將棺材蓋撬開,移了開去,孝子撲了上來嚎啕大哭:“娘啊,孩兒不孝啊!”
那軍官朝棺材內瞧去,只見棺內躺著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婦,面色僵青,他又將手伸到那老婦的口鼻和脖頸處探了一陣,只覺觸手冰涼,這老婦顯已死去多時。軍官將手抽回,口中罵道:“真他媽的晦氣,快走快走!”
兩名戴孝之人忙走上來,一邊哭泣一邊將棺材蓋上,一行人哭聲不止,慢慢向城外行去。
一名士兵望著風雪中慢慢遠去的這一行人,忍不住嘆道:“只怕明春死的人會更多啊!”
這一行送喪隊伍行出約幾十裡地,風雪漫天,馬車行進得十分困難。當先的那名孝子突然改變方向,將馬車趕入一片枯樹林去。
進入樹林,那名孝子轉過身來,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再無旁人。便將手中靈牌擲下,其餘人也都扯去身上孝裝,圍過去將棺材蓋推開,幾雙手齊齊將那死去的老婦扶了起來。
那少年擔心地問道:“二哥,大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用這根沾有解藥的針刺一下,馬上就會醒過來的。”
這一行人正是林歸遠、李清洛和有德等人。
林歸遠將手中短針刺入 “老婦”的食指,不一會的功夫,那“老婦”面色回覆正常,慢慢睜開了眼睛,清洛一聲歡呼:“二哥真神,回頭將這一手教給我!”林歸遠搖頭笑道:“真要教會你,只怕我也會被你給算計了。”
清洛撇了撇嘴道:“我這哪裡是算計,我這叫巧計護將軍。”她一邊說一邊將“老婦”身上的喪衣和頭上的假髮除下,又替他將面上的易容之物擦去,同時將貼在其頸部的糊狀物揭起。那“老婦”露出本來面目,赫然竟是天朝的蕭慎思蕭大將軍。
原來昨晚清洛求林歸遠之事便是要他設法迷暈大哥,將他偷運出城,不要讓他再呆在薊都冒險替她奪藥。林歸遠開始自是不允,後來見蕭慎思悲痛於有俠之死,內心便稍稍有些鬆動。
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