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威忍不住,笑笑糾正:「美美,女生吃東西要有吃東西的樣子,知道嗎?」拿面紙擦她嘴角。
「大哥哥,要不要看布卡?」咻——關美美手一拋,宮城威大驚,霜淇淋砸在地上。
「你……」哪來的小飛女?!好脾氣又愛笑的宮城威難得笑不出來。
關美美開始扭腰擺臀,跳唱卡通中國娃娃主題曲:「布卡——愛嘎魯,一定要害羞……麵條——好味道,嘟嚕嚕嚕嘟……」
「……」裙子飛,小蜜蜂內褲大招搖,宮城威窘得不知眼睛要看哪。這……這個關美美很三八喔!
「各位來賓,都吃飽了,也喝到醉醺醺了嗎?」現在,換教瑜伽的花老師上臺致詞。她握著麥克風,慈悲地笑著。「我要獻給新人的話,很簡單,簡單到……只有音樂。」花老師朝舞臺後一指。「我請我女兒花露露,演奏西塔琴,祝福鄭宇宙跟關娜妹這對新人,永浴愛河。」
十八歲的花露露抱西塔琴上臺,她一現身,吃烤肉的不吃了,正跳舞的關美美不跳了,在划拳的教授跟昆伯呆住,大家全都傻了。
「花老師有女兒?」鄭宇宙驚呼。
「哇——」關娜妹驚訝。
「從哪裡冒出來的印度人啊?」宮蔚南嘀咕。「她衣服好怪。」
「花露露?」費美里哈哈笑。「多可愛的女孩。」
花露露留著一頭亂亂的烏黑長髮,彷彿不曾修剪。有著非一般人的空靈氣質,穿粉紅色無肩薄衫,頸肩披一條橘色披肩,穿很民族風的同色系燈籠褲。她走過那些驚異的目光,對人們的詫異視若無睹,目不斜視,姿態優雅地慢慢走上舞臺,很自在地慢慢踢掉夾腳涼鞋,赤腳,盤坐舞臺地上,手抱西塔琴,沒廢話,當——奏琴了。
頓時,宛如從印度傳來的古老樂音,素樸的旋律,襯著花露露閉上眼,凝神專注的表情,像有股能量,從她彈奏的指尖輻射狀發射出來,一波波震撼人們的耳膜……
白千層樹,輕顫著枝葉,鳴叫的蟬,忘卻啼音。風靜止,鳥不飛,人們忘記言語,全被美妙的琴音鎮住,被巨大幸福感馴服。像能體會琴音傳來的祝福,關娜妹悄悄握住鄭宇宙的手,流下喜悅的淚。
花老師帶來最美麗的祝福。
鄭宇宙眼眶潮熱,吻了吻新娘的臉,將她攬進懷裡,一起坐在草地聽西塔琴說話,它悠悠傾訴愛的喜悅,相愛的美好,緣分的奇妙,愛的能量治癒每一顆孤獨的心,賜予萬物和平喜樂。
尾聲
十一月,遼闊的熱帶雨林,地球的肺,在這裡兇猛呼吸,製造出全球百分之四十的氧氣。太陽猛烈,攻擊雨林,仍徒勞地照不透密林。
一隻巨嘴鳥窩在堅果樹樹幹上,亮橘鳥喙,正巧迎向一束成功刺入秘林的光,閃起來,閃起來……
大河奔騰,愛自己混濁的膚色,藏住底下孕育的三千多種魚類,尤其是對它忠心耿耿的食肉魚,腥紅斑,愛舐血,牙尖利,攻擊每個侵入河流的不明物,可以將牛瞬間肢解。
所以,待在船上的他們,提防著,注意著,神經緊繃。希望掌船的原住民導遊,載他們平安抵達叢林深處的小木屋。
逆河上行,開始進入巴西境內,終於來到亞馬遜北部叢林的Roraima。小船在黃濁的河面曳出一行波紋,三隻粉紅水豚追隨而至,一隻電鰻從船邊掠過……
對於周遭俯拾皆是的驚奇景象,鄭宇宙跟關娜妹的反應很冷漠,新婚的兩人,臉很臭。
唉,自下飛機,一路奔波,來到這裡,找人接洽,和導遊碰面,用破爛英文溝通,再扛著十公斤重行李,攝氏四十高溫,到這蠻荒地,隨時提防導遊說的致命動植物,他們已經累斃了。
小船終於靠岸,受不了近一個多小時的震盪,關娜妹趴在河邊乾嘔起來,吐不出東西,但五臟六腑像移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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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親愛的……你要不要緊?喝水好不好?」鄭宇宙緊張了,忙著遞飲料。
「好像水土不服……」關娜妹乾嘔了一陣,靠著他肩膀休息,還在腿軟,導遊已經喳喳呼呼嚷著要快點趕路,怕天黑了很危險。
於是他們徒步穿越密林,鄭宇宙從未見過森林可以幽暗到這種地步,樹枝緊密糾纏,日光照不進來,空氣潮溼悶熱,汗水乾了又溼,溼透又幹,他們像浸在一團粘膩裡。
「是我的錯覺嗎?」鄭宇宙氣喘吁吁,牽著關娜妹走。「那些樹好像自己會動,好像在包圍我們……」
「嗯……」關娜妹頭暈目眩,感覺被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