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卡車司機也在道別,更多的「我愛你」和「我會小心的」。他掛上了電話看向她。
一隻大手以令人驚訝的溫柔拍拍她肩膀。「別哭,小東西,」他安慰地說。「你會習慣的,你上路有多久了?」
他以為她是個卡車司機。驚訝驅走所有的情緒,她像起來像個卡車司機?她,標準的書呆子?
她往下看,他穿著牛仔褲和靴子,她也是。兩人都戴著棒球帽。
她看起來像個卡車司機。她疲累地覺得好笑,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八個月來她的嘴唇因笑意而顫抖。她沒笑出來,但是她為這個衝動感到驚訝。她壓抑住它,清清喉嚨抬頭看著他。「八個月。我開了八個月。」
他再拍拍她。「嗯,再給它多點時間,常常離家這麼久是很困難,但是貨得送到,總有人要做吧,呃?」
「是呀!」她答道。她對他點點頭,逃回貨車上。她希望他不會看見她開著平常的小貨車離去,而不是數噸的貨櫃車。她不想毀了他的想像。
雪下得更快了,更多卡車駛離高速公路到集中站休息。隔壁就有間破舊的小旅館,莉思決定不要冒險開下去,在更多司機抵達前先租下房間。房內跟外表一樣破爛,地毯磨損有汙點,牆壁、床單和馬桶都變成棕色。不過暖氣運作正常,浴室裡也是一樣,這就夠好了。
她將手槍塞在腰間,拉出電腦提袋和換洗衣物。如果其他衣服放在車裡不安全,她倒希望小偷瘦小到能夠穿下它們,因為她沒力氣搬進去了。
她脫下衣服,再將手槍裝滿子彈。她雙手顫抖,幾乎拿不穩子彈。把手槍塞在枕頭下,然後爬上凹凸不平的床鋪,在碰到枕頭之前便睡著了。
她作夢了。
「所以莉思才到了克雷堡。」
奈爾寫下了這些字,簽下了名字和日期,然後轉身面對她。「好了,女孩,這樣就會把你帶向我。」他專注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從雙腳徘徊到臀部和胸部,再到達臉龐。她深深吸口氣,知道它的意義。他是她見過最性感的男人,那種燃燒的飢渴只更增加她的性慾。她可以感覺到溫暖柔軟的身體已經為他準備好,乳尖挺立雙頰泛紅,慾望盤據在她腹部。
他知道,也看到它,堅毅的嘴唇抿成性感的曲線,將鵝毛筆放在桌上。他將高凳子轉成面向她,伸出一隻手。「我不想等上該死的七百年,」他輕聲說道。「我現在就要你。」
莉思上前走向他,舉手撫過他絲般的黑髮,他低下頭,嘴唇覆住她。沒有人的親吻像奈爾一樣,她昏眩地想道。他的味道如威士忌般強勁,親吻霸道而誘惑,佔有他所要的,但也回報以愉悅。
他的大手覆蓋住她的胸部,拇指輕輕揉搓她挺立的蓓蕾。她的雙手抓住他的頭髮,顫抖地更加貼近他。
他們做過那麼多次愛,他知道她被撩起的程度,不需要前戲。他低聲細語拉起她的裙子和自己的蘇格蘭裙,將她舉起跨坐在他身上。她輕輕啜泣一聲,他堅硬的勃起便滑進她體內。奈爾猛吸口氣咬住牙,然後擁住她,兩人攀附在一起,他們的需要比肉體上的慾望還要深沉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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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奈爾醒過來,全身被撩起而痛苦著,但是有著勝利感。這次他見到了她的臉,這個在睡夢中折磨他、躲起來注視他的該死的女孩。他坐在床上,將臉上的頭髮撥開,試圖加深夢中的記憶。
他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寫著東西,而她站在旁邊。他不記得說些什麼,只記得自己看著她,而女孩回視著他,慾望突然燃遍他全身。他伸出手,她走向他的懷抱,而他甚至沒抱她到床上,就在那裡要了她,掀起她的裙子,將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像是液態的火焰覆蓋住他全身;可愛的藍眸合上,臉龐高高地往後仰,取悅了他也接受他的回報。
她在他懷中顯得脆弱,身體柔軟而肌膚滑嫩。她豐厚亮麗的頭髮披在背後,雙眸如夏日晴空的高地湖泊般湛藍。她的臉……一陣戰粟竄過他全身。她的臉像天使一樣,莊嚴而有些疏遠,宛如有更祟高的目的。她的容貌清麗,細緻的下顎有些方正,而她的嘴……「呃,也許她不全然是個天使。」他鬆口氣大聲說道,那張嘴令他想到許多事,都是肉慾的事。
不過她仍然有令他不安的地方,而奈爾信任自己的直覺。他對自己嗤之以鼻。是呀,他應該不安,因為她就像女巫一樣,不然她怎麼能夠不存在就可以注視他,隨意溜進他的夢中呢?不管她是不是女巫,要是她真的現身,他會很樂意向她展示他的男性氣概,但是絕不會信任她。